水,而且在一瞬间冻结起来,罠奈被晾在一种彷佛被打入地狱一般难以言喻的恐怖之中。
感觉冻结住的全身仿佛会粉碎一般,甚至让罠奈无法颤抖。
〈你想知道自己其实是第几名吗?〉
罠奈对这声音用力地摇了摇头。她发出哽咽,宛如幼儿一般拒绝着一切——但忽然理解了刚才那发言的含意,又冻结了起来。你真的是第一名吗?你想知道自己其实是第几名吗?
那是可以断定这声音的主人并非幻听或错觉,而是真正拥有力量的恶魔的发言。同时,所谓的恶魔是会同时带给人类破灭和幸福的存在,这番话语之中,也设下了会缠住罠奈,并让她融化的甜美蜜糖。
假如罠奈根本不用戴上铁面具,便已经遭到他人疏远、被别人讨厌的话。
是这声音的主人扭曲了那样的现实,让罠奈成为古顷大祭排行榜的第一名——让她一直维持之前那个受欢迎的公主大人的状态吗?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罠奈害怕地这么心想着。
罠奈在内心深处宛如小兔子一般缩起身体的良心,拚命地发出哭泣声。不要听。别再听这个声音了。会被诱惑的。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被迫扛下某些不应该的事物。在品尝着幸福的甜美果实时,会不为人知地被当成给怪物的祭品。
但是,罠奈她、罠奈那想要被某人所爱的软弱且丑陋的部分,想要听声音说下去。想要堕落。罠奈很清楚地知道声音想说什么,她害怕那个想要顺从诱惑堕落下去的自己。
〈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做,我可以让你一直当个公主大人。〉
声音分毫不差地将罠奈的良心感到畏惧、丑陋的部分追求的话语告诉了罠奈。
〈即使你是那样的容貌也没关系,我会让所有人都喜爱你。即使古顷大祭结束也一样,会一直、永远地爱着你。这没什么……人心其实意外地简单哦,公主大人?〉
别再说了,别诱惑我——罠奈的深处发出这样渺小的声音。
但是那虚弱的抵抗被铁面具弹开,没有出到外面来。
〈我——〉
罠奈这时首次发出了声音。她命令装设在喉咙的操纵声音的怪造生物,尽量发出和以前的罠奈声音相似、但在决定性的部分有所不同的声音。
罠奈被面具隐藏起来的表情大概变得十分难看,她用扭曲的声音问道:
〈应该……做什么……才好呢?〉
罠奈就这样堕落了。
〈没什么,很简单的。〉
声音似乎很满足地对着变貌成低贱生物的罠奈温柔地笑了。
〈你只要一直当个公主就行了。只要笑着、说些漂亮话、让大家感到开心就行了。如何,很简单吧?〉
那十分简单。
那是罠奈一直以来在做的事。因为想要被别人喜欢、被别人喜爱,而装出笑容、装成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扮演受到大家尊敬的公主。
只是重复这件事而已。什么也没有改变。
明明这么认为,为什么自己却在哭呢?
〈咕咈。咕咈。咕咈。〉
声音发出腐败的笑声,像是要吞掉魂不守舍的罠奈一般,说道:
〈这么大规模的洗脑,我也……啊啊,应该说这么大规模的人心操作,我也是第一次,所以你周围的人可能暂时会异常地过度溺爱你,或是彷佛被蜜糖诱惑的虫子一般靠近你也说不定;但我会立刻调整到比较自然的程度。〉
声音低喃着彷佛在嘲笑人一般的讽刺话语。
〈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去爱周围的人、被周围的人喜爱,尽情地享受人生就行了。公主大人……祝你幸福?〉
罠奈无法再忍受下去,发出了宛如临终前一般的哀号。
※ ※ ※
事后回想起来,有几个邪恶的存在和古顷大祭有很深的关连,他们为了自己方便而扭曲了一切;伊依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实际感受到那种不自然的氛围、还有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无论是变貌成戴铁面具的罠奈、或是自称为魔女的女装少年,都还不是明确的异常。这些状况勉强还算是现实的延伸。
但是,此刻在伊依眼前拓展开来的光景,实在是不知所云。就宛如在现界被怪造出来的怪造生物一般,有着不协调感。
「这是……怎么回事?」
是走廊。是新生古顷怪造高中虽然狭窄,却具备着开放感的走廊。伊依穿过宛如迷宫一般复杂的道路,到达了许多特别教室并排在一起的区域,在那里的走廊上发现了不自然的地方。
是群众。是穿着紫色、黑色与橙色制服的新生古顷的学生们。
他们贴在走廊的墙壁上。彷佛在贫穷的国家当中,饥饿的孩子们抓着游客不放时那样,彷佛在说只要拚命地将身体推往墙上就能通过一般,一心一意地往前进。放眼望去,那样的学生连绵不断地聚集在漫长走廊上的光景,实在相当异常。
没有出声、只是露出空洞眼神的他们,宛如亡者一般群聚在走廊上。那诡异的混杂让伊依感到发寒,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中心是音乐室呢。」
香美静静地、没有特别针对谁地低喃道。即使近距离遇到这种状况,也能够保持冷静的她实在非常可靠。仔细一看,那群学生确实大多聚集在走廊的正中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