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因为,在古顷大祭获得第一名,就表示大家都赞成我的想法。能够证明我的想法已经传达给古顷大多数的人,而且说不定还能拜托校长,让社会大众消除对怪造生物的歧视。」
怪造学教授宇宙木冰蜜,会驱使她所有能力,实现古顷大祭霸王的愿望。那是相当具有魅力的报酬。能够推广自己的想法、还能实际改变社会架构;为了在这样的古顷大祭上获得胜利,对伊依而言,尽全力努力是有意义的。
「我认为要获得第一名,最好能够去见罠奈学姐,请她成为我们的同伴。因为她是新生古顷最受欢迎的人,而且平稳派的学生人数也是最多的。」
「偶可以明白你说的话啦……但偶认为那很困难哦。」
香美像是感到无奈,或者说像是感到佩服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虚岛罠奈会那么简单地协助偶们吗?」
「这我不晓得,但不能在见面之前就认为不可能而放弃,而且想到什么就该试试看才行啊。再说罠奈学姐并不是那种不能沟通的人。」
伊依回想着以前曾邂逅过仅仅一次、宛如作梦一般美丽的少女。两人年纪明明没差多少,她却是个感觉超越性的存在,甚至让人觉得神圣的美人。而且眼眸有着温柔善良的光芒。倘若是她,一定也能够理解伊依的梦想。
伊依想要见她一面,和她交谈。一想到那难以理解的铁面具,虽然也会涌现不安,但伊依也有一种纯粹地想知道名为虚岛罠奈的少女,会如何评价自己梦想的心情。
伊依的脚步因此显得轻快无比,但香美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并非不能沟通的人……是吗?这可难说呢。」
一年级最优秀的少女,彷佛有些看开似地眯起双眼。
「那位公主大人,大概比伊依所想的更难懂哦。」
※ ※ ※
〈咕咈。咕咈。咕咈。〉
这笑声彷佛腐败了一样——虚岛罠奈这么心想。
因为声音本身不可能腐败,所以大概是发出声音的主人腐败到极限了吧。那声音彷佛用手指抓玻璃一样地让人听不惯,却纠缠不清地缠绕上来。
因为跟怪造学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所以只具备最低限度面积的音乐室。没有人能靠近,罠奈请大家让她一个人独处,坐在设置在室内的大钢琴前,一言不发。周围没有任何人,顾虑到防音设计的这个空间寂静无声。
明明如此,原本不该存在的声音,却传到了罠奈的耳里。那声音就宛如有奇怪的虫子寄生在罠奈的耳朵和铁面具的缝隙之间一般,即使努力不去倾听,仍旧会呜哇呜哇地回荡在脑海里。
啊啊,真是讨厌的腐败笑声。
〈欸。〉
想要消除那声音而使劲地敲着琴键。疯狂地被敲响的钢琴声,不知不觉间凝固起来,不知何时跟耳边的声音交杂起来,使其增幅。
〈你在排斥什么?我是来祝福你的唷。〉
尽管如此,罠奈仍然没有停止演奏。她像是发狂似地动着手指,拒绝这个声音,这个宛如恶魔一般狡猾地抚摸着罠奈内心敏感处的声音。
但没有意义,声音像是渗透似地将意思传达过来。
〈恭喜你获得古顷大祭排行榜第一名。罠奈。〉
罠奈的肩膀抽动了一下。在铁面具底下,眼眸因为某种感情动摇得相当厉害。
〈太好了呢。嗨,人气王。受到大家喜爱的你,是个名副其实的公主大人呢。〉
公主大人。
一直被人那么称呼。在不知不觉间,无论是在母校壳蛇、或是在这间新生古顷,大家都理所当然似地那样称呼自己。善良、伟大、又厉害、值得尊敬——人见人爱的完美公主。
铛——用力敲下去的双手生产出狂乱的音色。指尖因恐怖而颤抖,声音像是在巧妙地煽动那分恐惧一般,继续说道了:
〈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戴着铁面具的公主大人呢。〉
罠奈抚摸着脸部的表面。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面带笑容一般的那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没有意义。即使触摸,即使想要确认脸部,指尖也只会向自己报告冰冷的铁片感触而已。
〈你会戴上铁面具是无可奈何的。这是无法避免、无从改变的结果,也是命运啊。〉
没错。
自己变得无法自然地笑,因为非常害怕这件事、担心会被别人讨厌,而戴上面具——然后、然后、然后。
噢噢噢——罠奈的喉咙溢出悲痛的声音。那一点也不像人类、彷佛低等生物的哀号一般,但确实是罠奈自身尽了全力所能发出的声音。但是,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呢?有谁会推测出这件事,且温柔地对待自己,接纳这样的自己呢?
罠奈已经无法说话这件事,除了罠奈以外无人知晓。
〈不过再也笑不出来、永远无法让别人感到高兴、外表也变成了恐怖的铁面具—究竟有谁会喜爱这样的你呢?有谁会需要、谁会称呼这样的你为公主大人呢?〉
像是以此为乐,但又温柔到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呢哺着。
〈更何况,〉
彷佛被人用木桩刺进心脏一般。
〈你真的是第一名吗?〉
罠奈的全身整个僵硬住了。残留下漫长余韵而僵硬住的指尖,停止生产音色的行为,被钉死在空气中。仿佛全身都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