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遥远的相邻世界,虚界中的超乎范围的存在。
「……已己巳。」
已己巳在前头引领着感到困惑的伊依和罠奈,看起来明明只是普通地在行走,速度却比用全力跑的伊依还快;已己巳转过头来,有些害臊地说道了:
「好久不见了。」
「你是已己巳……没错吧?」
对于怀念到泪腺差点动摇起来的伊依,已己巳看来有些寂寞地微笑了。
「不对。」
她摇了摇头,瞪着虚空说道:
「现在的吾是喜悦大公。」
※ ※ ※
空无一物的黑暗中浮现着画面影像,原本一直看似满足地眺望着那影像的红龙,让全身抖动了起来。他并列着獠牙的嘴巴缝隙间同时溢出了火焰,排列在周围的怪造生物们发出哀号并四处逃窜。
〈啊啊!竟然在这种地方,『喜悦』!〉
龙彷佛假日在觊看棒球赛的中年男人一般将身体向前挺,瞪着画面发出怒吼、唾液和火焰—在龙的旁边,坐在骨制玉座上的妖女,同样地像是假日的中年女人一般佣懒。
她抓起某种幼虫,扔入手心的嘴里咬碎,看来兴趣缺缺地仰望着画面。虽然不清楚她那整个被面具覆盖住的脸庞,是否能看见什么。
然后她还是一如往常,用只会给予别人快乐、彷佛蜂蜜一般的声音低喃道:
〈星空化为泡沫之时,人鱼公主将和贝壳共舞。〉
〈够了,就叫你用别人听得懂的言语说话啊!〉
就连翻译都因为害怕愤怒大公那凶猛的气势而离得远远的,因此无人能够理解悲哀大公所说的言语。急性子的愤怒大公,瞪着画面里头牵着双马尾和铁面具少女的手、在夜路上前进的娇小少女。
〈『喜悦』是把我当傻瓜吗!光是击溃我的小弟『零时镜』还嫌不够,这次还想妨碍代理战争是吗!我要宰了她!这个蠢蛋!〉
〈这是影像,她听不见的。〉
悲哀大公彷佛感到厌烦一般,不情不愿地用别人也能理解的言语低喃道:
〈而且你的部下会死,是因为你轻视对方是难民,这是你的过失;再说我们不是都默认了,决定暂时不管逃到现界的喜悦大公吗?〉
〈我可不记得我们有过那种约定。会引起灾祸的芽,就是要趁长到会绊脚之前铲除啊,『悲哀』。我们龙族会严守约定,但可不会在乎默认那种暧昧的东西。〉
〈因为龙就是单纯又蠢嘛。〉
〈要是不闭嘴,我就从你先铲除起,石头女!要是敢瞧不起高贵的龙族,我会把你的骨头也烧成灰!〉
彷佛要发动攻势的龙,还有看来只像在挑衅对方的妖女;双方的交谈会直接决定虚界今后的趋势,周围的怪造生物都提心吊胆。虽然聚集在此的都是强力的怪造生物,但愤怒大公和悲哀大公的实力要高出太多了。
悲哀大公在玉座上翘起二郎腿,看似麻烦地用单手撑着脸颊。
〈一下叫我说话,一下叫我闭嘴,你还真是任性啊,『愤怒』。〉
然后有一瞬间,她身上缠绕着甚至会冻结住龙的愤怒的冷酷氛围。
〈而且……不管『喜悦』或『虚无』那些虫子怎么行动,都没有关系。这是你和我的战争。把那些家伙的行为想成是炒热代理战争的琐碎不确定要素就行了。〉
察觉到她讷巾的龠意,惯怒人公难得地发…虚弱的声卉。
〈喂、喂,『悲哀』……怎么能说『虚无』大人是虫子之类的——〉
〈『虚无』大人?咕哪,对那种堕落之后被放逐到现界的蠢货,你要效忠到何时?所以我才说龙不懂变通又蠢啊。他被封住力量放逐了。『喜悦』打从一开始就是个不值一提的渣滓。这是我跟你的战争,最终的虚界支配者,只有留到最后的一个而已。〉
画面上映照着夜晚的梦追坂小镇——浑身是伤的石头女一边看似麻烦地观赏着发生在那里的事件,一边陶醉地吐气。
〈现界的童话里面有个这样的故事……叫做北风与太阳。你的做法就像北风一样,硬是想剥掉旅人的衣服,而引起他们的反感。〉
悲哀大公摊开双手,注视着虚界深邃黑暗的彼端,这么宣言了:
〈而我则是太阳。而且太阳必然会成为胜者。『虚无』啊,『愤怒』啊,『喜悦』啊,败北于我……在我底下合而为一吧!那一瞬间,将淘汰掉无力的魔王,由我成为新的魔王!我要将这个虚界彻底染上『悲哀』的色彩——那是多么理想且美好的世界啊!咕咈,咕咈哈哈哈哈哈!〉
在放声大笑的妖女、不知为何没有出声的龙,以及只能在旁静观其变的怪造生物们填满的黑暗角落——有某个影子悄悄地动了起来,并逐渐远离。两位大公正热中于彼此的对话,其他怪造生物也同样没有余力去警戒周围。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逐渐远去的存在有多么异常。
那生物每一秒都以令人眼花撩乱的速度,不停变化着外观。
GameMaster-B
红龙
※ ※ ※
将学生们在古顷大祭上的战争当作虚界的代理战争,让「愤怒」和「悲哀」急远沸腾过头的对立分出胜负——虽然同意了这件事,但其实龙王正感到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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