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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宫所长目前正在研究如何抑制魔力衰退造成的存在薄弱化,即以强制怪消之原理为基础的部分怪消,还有移植技术;就如您所知,所长在研究中会闭关在研究室内,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因此会面是不可能的——」
「少罗唆,去死!废话少说,快把郁宫那白痴交出来啦!集会已经要开始了,上面吩咐就算来硬的也要把他拖去啦!」
虚界怪造学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内幕。不——反倒应该说这些内幕才是怪造学的本质。一般大众所知道的怪造学可以说全都是些皮毛,所以这种表现微妙地不得要点。
总之,在禁止局外人进入的研究所当中,这里的所员持续研究着一般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事物;而这些家伙几乎都是魔界的居民。无法用言语沟通。因为他们根本不打算了解这边想说的话,所以怪造学教授——爆川嫌风踹开宛如守卫一样站着的所员,强硬地入侵所内誓
「你在哪!郁宫!老娘说过很多次,别挑在集会前开始麻烦的研究吧!去死!别看总长那样,他也是很没耐性的;要是让他等,可是会挨骂的喔!」
那是个还相当年轻、体态宛如豹一般柔软灵活的女性。彷佛用鲜血染红一般的头发绑成辫子,暴露度颇高的皮制衣服和刺青让人联想到佣兵或杀手。金色眼眸宛如肉食动物一般。语调也相当粗鲁,外表给人的感觉根本是随处可见的小混混。
不过她正是以史上最年轻的年纪,取得怪造学教授资格的爆川嫌风本人;也是制裁滥用怪造技术的怪造学者、或是失控怪造生物的特殊部队——怪造学会执行部的部长;是个身经百战的英雄。不过她将嘴歪成「ㄟ」字形,一边挥开试图阻止她闯入的研究所所员、一边前进的身影,就像是心情不好的小孩子一样。
这间特殊设施进行着最尖端的怪造学研究,也就是〈里〉研究部拉比林特斯。虽然在文件上是理应不存在于这世上的场所兼机关,但就像这样,身为怪造学教授的嫌风,只要获得许可,便能够自由出入。但因为这里药水味重、加上四处徘徊的所员也都一副阴沉的样子,会让人跟着忧郁起来,所以不太常来就是了。
嫌风弯过好几次走廊、爬上楼梯、毫不客气地闯入内部,但就是找不到要找的人。也没有任何线索。虽然她试着抓了几个路过的所员问话,但没有人晓得应该是所长的郁宫目前身在何方。毕竟他本来就没什么声望,而且就各种意义来说,他距离人类相当遥远;所以应该是被大家置之不理吧。
「真是的,这建筑物还是跟迷宫一样。而且每次进来好像又会多出一些楼梯跟房间?这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嫌风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自暴自弃地四处走动。
一年仅举办一次的怪造学教授集会——是互相讨论这一年的活动结果以及今后的活动方针,对怪造学会而言十分重要的会议;这场会议即将开始。基本上除非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否则怪造学教授是全体强制出席;即使想要拒绝,也会有人像这样拖着强制出席。
郁宫在精神和肉体上都是茧居族,是个不对他人敞开心扉的麻烦人物。嫌风算是比较讨他喜欢的,因此才会被迫负责带他参加会议;但嫌风其实不太擅长应付郁宫。可以的话,她希望能早点解决这个烂摊子。
但不管走多久,走廊都没有尽头,也找不到郁宫。嫌风开始觉得麻烦,而深深地叹了口气。
「啊!累死人了……」
身为研究部长以及怪造学教授,创造了诸多未公开的发明,被誉为让怪造学界的技术力前进了五十年的天才科学家——郁宫嘘。虽然声名远播,一旦知道他成就的丰功伟业,无论谁都会肃然起敬;但知道他真相的人,都会异口同声地说再也不想看到郁宫。一旦碰面就会幻灭。真希望能一直保持可以作梦的距离。
嫌风的好恶相当分明,无论是食物、音乐或对人都一样;喜欢的东西会越来越喜欢,讨厌的东西则会一直讨厌到底。开门见山地说,她讨厌郁宫这个人。不但阴沉、诡异、无法理解,感觉又很恶心。可能的话,嫌风并不想跟他碰面。嫌风很想就这样折返回头,向上面报告「他人不在」。
「——但也不能那么做就是了……唉。」
虽然外表常让人误会,但嫌风的个性相当一板一眼。她无法忍受说谎来放弃任务这种行为。
主张想打道回府的恶魔,跟主张不能就这样回去的天使,在脑内热烈地争论着;嫌风一还茫然地眺望着这场纷争,一边将手插在口袋里走着;这时她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唉啊,你是——喂!」
「……?」
那是个将头发向后方梳理整齐,看来有些神经质的男人。他戴着薄框眼镜,身上穿着没有半点污垢的白袍。他将一叠文件夹在腋下,嘴里一边喃喃自语着不知是方程式还什么,一边走在走廊上。
他是谁呢?以前好像看过——嫌风稍微想了一下,没多久便想起了这名人物的身分。
「啊,对了对了。你是仓波无乐。」
「爆川嫌风……部长。」
这名叫仓波无乐的男人,原本直呼嫌风的姓名,后来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加上了头衔,然后稍微点头示意。之前在空井伊依也有关连的「爱天使」事件中,他是为了让世界灭亡而行动的犯罪者,但他的技术力获得高度评价,因此被分配到了这间〈里〉研究部。除了他之外,也有几名技术人员是因为类似的经过而被迫参加研究的。因为怪造学会经常欠缺人才。
嫌风轻松地举起手,笑着跟似乎如鱼得水般的他打招呼。
「嗨。你看起来很有精神嘛,已经习惯研究所了吗?」
「托您的福。这间研究所里的所员,都是些无法跟别人闲话家常、迷失了人生的幸福,只有求知欲跟探求心超乎一般范围的非人类。还有,我似乎也成了那种怪物的同伴,这里舒适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
「原来如此。啊,我懂了,所以这间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