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嗯。我不会再把你跟他们混为一谈了。他们跟你是不一样的,『虚无』。我挺喜欢你的呢。因为你的表情变柔和多了。哎?哎?你笑一次看看?我一直、一直都很想看看你的笑容呢。」
「……」
呵呵,你真是太愚昧了,吹笛子的男人。个性别扭的主人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看见他的笑容呢?就连我都很少有机会目睹。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分。
我原本这么以为,但主人却「哼」地苦笑了一声。
「你还是一样白痴啊。俺无法理解白痴的思考。」
「啊,你笑了。呀啊,太棒了。『虚无』,你变得会笑了呢。可喜可贺啊。」
啪啪啪——吹笛子的男人拍了拍手,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附带一提,宛如被大炮轰炸一般的冲击与败北感击沉了我,让我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怎么会,无论我怎么盼望,主人根本笑也不笑,但只是被这种可疑的男人拜托,竟然就露出了笑容……啊啊,我无法理解。
「……喂,你怎么啦?头摇个不停。坏掉了吗?」
「啊——不是的。」
深呼吸。我个人的困惑就先置之不理吧。现在必须确认这个吹笛子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把保护主人一事列为最优先事项才行。
「嗯,那女的——」
吹笛子的男人相当失礼地指着我。
「是这样啊,那张脸。原来如此,果然改变你的是——」
「太多嘴是你的致命伤啊,『喜悦』。」
主人的眼力让男人也不禁缄默了下来。主人的眼砷是公认的凶狠。
「这家伙跟俺的事都无关紧要。问题在于你,『喜悦』。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这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这地方毁灭了?」
「你的问题还真多呢。不过这也难怪了。」
男人叹了口气,稍微耸了耸肩。他的周围只有一片瓦砾、被扫倒的树木跟被挖开的地面。可以肯定在这地方确实有过某种破坏行为,或是曾发生过战斗行为。
还有,在这空间里面的异样不协调感。虽然位于正面的吹笛子男人,气息也薄弱到诡异的地步,但更叫人在意的是,这种宛如现场的空气本身已经变质一般、让人坐立难安的感觉值得警戒。我遵从主人的命令,跟着主人来到了这里——恐怕就是为了调查这种异状吧。
然后——虽然这也是我的推测,但正面的吹笛子男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说的也是。」
他果然还是面带笑容,用指尖逗弄着老鼠。
「……那么,念在我们以前的交情,加上又看到了你的笑容,我就稍微说明一下好了。关于在这地方发生过的美好相遇。那是个很快乐,非常快乐的回忆喔——『虚无』。是啊,要从哪里说起好呢?」
吹笛子的男人彷佛在歌唱似地说了起来。
「对了,首先开端是……有一辆巴士开在平凡的山路上——」
游过涂着墨水的小河,跑过叠着碎石的海滩,打开现界的门扉,放下魔城的吊桥加以固定,沐浴着祈祷舞台的清水,跨步迈进虚界的黑暗中,越过寻求尸体的魔窟,分阻刀剑的山岳,用钉鞋溜过让人脚滑的冰冻舞台,在闪耀着白光的初雪上方,避开灼热的瀑布薄雾,在冰之国的三号地区,冻结住的乾枯大树附近,闪避冰柱的獠牙,跋涉到无音的山崖,钻过黑暗混浊的洞穴,穿越无限的虚无与黑暗,用手上的槌子破坏祭坛内侧的隐藏门扉,将身体浸泡在污浊的大河里,穿梭过水晶的森林,爬行过毒物的神殿,被拓展开来的黑暗吞食并前进,避开吸血蝙蝠的袭击,悬崖尽头的门扉群落,门扉是红色三十七号,钥匙是菱形六十六号,开锁。用钉鞋溜过让人脚滑的冰冻舞台湾,从右边到中央是地洞,前往左边的小路,打开现界的门扉跨步迈进虚界的黑暗中,闪避冰柱的獠牙,跋涉到无音的山崖,门扉是红色三十七号,钥匙是菱形六十六号,开锁,仰望着黑暗的魔城前进,放下魔城的吊桥加以固定,用圣水击退亡者守门人,游走在庄严的黑暗回廊上,打开骷髅的门扉,打开现界的门扉,跨步迈进虚界的黑暗中,越过寻求尸体的魔窟,分开刀剑的山岳,慎重地走下叽叽作响的梯子,被吞进低语深渊中,在地下沉睡的秘密墓地,举起第二个坟墓的十字架,来到光线微弱的大厅,看着谒见之间的王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