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zbszsr@轻之国度
游过涂着墨水的小河,跑过叠着碎石的海滩,打开现界的门扉,放下魔城的吊桥加以固定,沐浴着祈祷舞台的清水,跨步迈进虚界的黑暗中,越过寻求尸体的魔窟,分阻刀剑的山岳,用钉鞋溜过让人脚滑的冰冻舞台,在闪耀着白光的初雪上方,避开灼热的瀑布薄雾,在冰之国的三号地区,冻结住的乾枯大树附近,闪避冰柱的獠牙,跋涉到无音的山崖,钻过黑暗混浊的洞穴,穿越无限的虚无与黑暗,用手上的槌子破坏祭坛内侧的隐藏门扉,将身体浸泡在污浊的大河里,穿梭过水晶的森林,爬行过毒物的神殿,被拓展开来的黑暗吞食并前进,避开吸血蝙蝠的袭击,悬崖尽头的门扉群落,门扉是红色三十七号,钥匙是菱形六十六号,开锁。用钉鞋溜过让人脚滑的冰冻舞台湾,从右边到中央是地洞,前往左边的小路,打开现界的门扉跨步迈进虚界的黑暗中,闪避冰柱的獠牙,跋涉到无音的山崖,门扉是红色三十七号,钥匙是菱形六十六号,开锁,仰望着黑暗的魔城前进,放下魔城的吊桥加以固定,用圣水击退亡者守门人,游走在庄严的黑暗回廊上,打开骷髅的门扉,打开现界的门扉,跨步迈进虚界的黑暗中,越过寻求尸体的魔窟,分开刀剑的山岳,慎重地走下叽叽作响的梯子,被吞进低语深渊中,在地下沉睡的秘密墓地,举起第二个坟墓的十字架,来到光线微弱的大厅,看着谒见之间的王座的黑暗。
※ ※ ※
我的主人是个优秀的主人。
虽然他像地狱一般浑身充满缺点,但在那地狱的底部却隐藏着闪耀的光芒。而且,虽然机会渺茫,但他偶尔也会让我看到那阵光芒。
因为主人生性害羞,所以那真的是单手可以数得出来的罕见情况。
尽管如此,光是那样我就十分满足且幸福了。
我的主人是个优秀的主人。
※ ※ ※
那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他有着人类的形状,似乎是个男性。至于其他部分就奇妙且无法判别。就宛如小丑一般。看起来也像是魔术师。让人难以捉摸。因此我警戒着那个男人。
「等等。」
因为我是侍女,所以总是站在主人后方三步的位置待命。主人甚至没有回头看我,只是挥手制止。
为什么?我感到疑问。我的职责是保护您不受到任何危险。那不是我的存在意义吗?
「用不着那么紧张,他是俺的老朋友。」
主人的声音里面,浮现出似乎很愉快,但又有那百倍不开心的复杂感情。这是为什么呢?虽然我感到疑惑,但既然被主人出声制止,我也只能在旁待命;只不过我并未解除警戒,又再度瞪着那名奇妙的男人看。
他有着宛如面具一般的脸。难以分辨是张开或闭着的眼睛,右边两个,左边三个,合计共有五个。不晓得是浓妆或天生的肤质,他的肌肤纯白到不自然的地步,搭配穿着的衣裳原色,显得非常醒目。
他坐在某个倒塌的建筑物瓦砾上,留着以男性而言略长的鲍伯头;他的发丝随风轻轻飘扬,吱、吱吱——三只老鼠在他的周围忙碌地奔跑着。
挂在他脖子上的——是笛子。那笛子果然也跟他的外貌一样,相当华丽且过度装饰。他原本悠哉地吹着笛子,但立刻察觉到这边的存在,而将嘴唇从笛子上移开,天真无邪地露出了微笑。
「嗨。嗨嗨,真是稀客啊。」
那个态度该怎么说呢?因为实在太滑稽了,我也有些愕然。但我并未掉以轻心。主人的衰弱相当明显,如今已到了跟小学生打闹也会落败的地步,因此必须由我来守护主人才行。无论对手是何方神圣,只要主人命令我动手收拾,我必然会完成使命。
一只老鼠「吱」地叫了一声,停在男人的头上。剩下的两只老鼠也寻找着自己的归宿,只见它们摸索了一阵子之后,各自躺平在他的肩膀和坐着的腿上。
被老鼠围住的吹笛子男人,看似疼惜地用手指抚摸着那些老鼠们。
「老鼠真好呢。动物真好呢。你不这么认为吗?因为它们不用思考麻烦的事情。很美好对吧,『虚无』。」
「你还是一样,在养小动物吗?俺从以前就无法了解你的兴趣,『喜悦』。」
这么回答的主人看起来似乎有点愉快,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是在养,而是在跟它们当朋友。我们是平等,是平等的唷!对吧,Oblivion我们是朋友对吧。」
男人抚摸着其中一只老鼠,看来当真很幸福似地笑了。他怎能笑得如此纯粹呢?我甚至感到有些嫉妒。我至今仍无法顺利了解何谓感情,也不曾大声笑过。
就在我专注于这种个人的烦恼时,主人毫无防备地走近吹笛子的男人。啊,这可不行。我明明好几次拜托过主人不能独自四处行动的。主人总是主张「别把我当小孩」,来反抗我的请求,真是的——这位主人真是会找麻烦。
主人站在吹笛子男人的正面,抬头仰望坐在重叠起来的瓦砾上的他。
「废话少说。我有事想问你。」
「是吗?我想跟你再多聊一会儿呢,聊些无聊的话题;『虚无』。」
他灿烂地微笑,且不停晃动着双脚,当真是像个天真孩子的男人。
「你变了呢。以前的你更加恐怖。你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在那里明明拥有比任何人都强大的力量,却一直看来很不满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你在想什么——虽然我也无法理解那个『愤怒』和『悲哀』,但最搞不懂的就是你了。」
「别把俺跟那种变态混为一谈。」
主人露出打从心底感到厌恶的表情,并盘起了双手。看到这一幕,吹笛子的男人发出呵呵的笑声,盘起双腿后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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