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种事吗?
有那么过份的事吗。
「伊依。仔细看清楚我的脸。这说不定就是妳未来的面貌。所谓的虚界、怪造生物、还有怪造学,比妳所想的还更加——恐怖。」
游微笑着抚摸伊依的头发。伊依无法动弹,只能凝视着游的脸。
黑衣少年优雅地微笑了。
「吶——伊依。现在的话还能回头喔?说不定能够不再受伤、不会像我这样被夺走一切地和平生活下去喔?」
他宛如恶盐又仿佛天使一般地这么告诉伊依。
「我看到在学校很愉快生活的妳,这么想了。嗯,妳变强了,变得积极且美丽——伊依,妳已经不用依赖怪造生物也能活下去了。即使没有怪造生物,不求助于虚界,妳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
游到底想说什么呢——伊依有种不样的预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游。他果然还是像七年前一样,只是温柔地对伊依低声说道:
「吶,伊依。妳——原本非常讨厌人类对吧?」
「咦——」
伊依一这么呻吟,游便露出了微笑。
「妳在寂怜院长大,不被任何人所爱,也不知道朋友这个词,而且憎恨周遭人类的一切对吧,伊依?妳原本是讨厌人类的。讨厌只会对自己残酷的人类。包括弄坏母亲、囚禁自己、不愿意疼爱自己的包括寂怜院在内的所有人类。」
游一边说着,一边一声不响地移动。然后他牵起伊依藏在棉被里的手,用指尖抚摸着戴在上面的「门」。
「所以——那样的妳对怪造生物撒娇。怪造生物对于怪造学者的命令几乎是绝对服从。只要命令他们爱妳,命令他们温柔对妳,大致上——他们都会照办。会疼爱妳。会温柔对妳!」
游喀啦一声地解除「门」的固定,从伊依手上拿走它。拿走现界和虚界的联系——伊依和怪造生物的联系。
「啊……」
虽然伊依伸手试图抵抗,但就凭这副身体根本毫无意义——游闪避开来,看似火大地瞪着从伊依手上夺走的「门」。
「……伊依,妳说妳曾经有好几次都被怪造生物拯救对吧?被温柔对待、被疼爱、被救赎——妳这么说过对吧?但是,那是理所当然的啊,伊依。怪造生物并不是因为喜欢妳才对妳温柔的。是因为妳希望他们对妳温柔,他们只不过是遵照妳的愿望在行动而已喔?」
「————」
伊依惊讶地瞪大了眼,拼命地否定他的话。
「不对……」
「没有不对。怪造生物就是那样的生物。然后妳——不晓得被爱这件事的妳,被那样的怪造生物们温柔对待,觉得非常开心,误以为他们是很优秀的生物,才会像那样——称呼他们为朋友。」
游在语调中混入严厉的成分,将手伸向第二个「门」。
「啊——、啊!」
伊依发出哀号。
做什么。你要做什么。要是没有、没有这个的话——就无法再接触到虚界了。
虽然伊依试图拼命地大闹,但实际上却只能衰弱地挣扎。伊依泪眼盈眶,发出不成话语的吶喊并瞪着游看。
游露出了非常哀伤的表情。
「吶,伊依。我知道的。那种对自己而言真很方便、只要自己希望他温柔对待,就会对自己温柔、愿意为了自己而战、愿意保护自己——想将那样的怪造生物当成朋友的心情。」
不对。
伊依并非因为那种自我中心的撒娇而将怪造生物称之为朋友。在母亲死去时,安慰自己的桃子。拼上性命从「凤凰」手中保护了自己的她——
「…………啊。」
伊依发出呻吟。
因为会安慰自己。会帮助自己。所以才是朋友?
「妳啊——伊依,妳只是想要会疼爱自己的存在罢了。」
游这么断言,将第二个「门」也轻易地抢走了。
「啊……」
眼泪溢了出来,伊依呜咽着。
游像是很哀伤似地注视着那样的伊依。
「人类和怪造生物是无法成为朋友的。那关系是无可奈何的奴隶和主人啊。真正的朋友——跟被迫服从命令,毫无疑问地服从怪造学者的怪造生物不同,是指会打从心底为妳着想——对,就像是那位魅神同学一样的人。」
人类朋友。怪造生物朋友。
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疑问。两者之间的差异究竟为何,回想起自己对于他们的态度差异。把无法拜托人类朋友的事,依赖怪造生物帮忙的自己。固执地让人类朋友远离危险,却让怪造生物做些危险行为的自己——?
那些全都是以他们不会反抗自己为前提而成立的。伊依将他们——真的是毫无自觉地当成奴隶在对待?
伊依感到恶心,涌起了想吐的感觉。
甚至也没有力气去夺回「门」。
「妳已经——不需要怪造生物了。即使不依赖虚界,妳也确实能交到朋友了。不是虚伪的奴隶,而是真正的朋友喔?所以——在像我这样,深入虚界而遭到背叛,失去一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