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向桌子。
果然还是不该向香美询问有关珍妮佛的事吗?或许会让她感到不好受也说不定。但是——伊依认为即使是知识停留在三年前的灭作所不知道的怪造生物,倘若是身为现役优秀怪造学者实习生的香美,应该会知道才对。
伊依认为即使是暧昧的答案,倘若能够掌握住珍妮佛的真面目,总之暂时就能够安心了。为了避免因为不知道她的生态,而让她吃下对她有害的东西害她死掉这种事发生。而且——假如游是有某种意图而将这个怪造生物寄放在自己这边的话,就能够稍微早一点察觉到他的企图。
伊依含糊了事实来拜托香美,但轻易地被看穿而惹她生气了。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
伊依陷入了自我厌恶之中。
【伊依……】
和珍妮佛一起在脚边的梅子,抬头仰望着这边并露出有些担心的表情。伊依对着那样的她微笑,并沉重地叹了口气。
人类的朋友和怪造生物的朋友。
虽然伊依并没有思考过这两者的不同。虽然她认为自己两边都同样重视。但似乎在不自觉中,对待他们的态度有所偏颇。
只是一直啰唆地主张着怪造生物是朋友。不信赖人类、不依靠人类。
香美的话让伊依低下头呻吟着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啊,香米……」
虽然试着说出口否定,但疑问却仍然残留在脑海里。
忽然间——伊依抬起头,看向在地板上摇晃着的珍妮佛。她果然还是像植物一样,无法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思考和感情。
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氛。和其它的怪造生物一样,都是伊依的朋友。
伊依轻轻地跪在地板上,像是在求助似地抱紧了珍妮佛。
【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鸣噜……】
她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呜叫,一边用大大的眼睛只是注视着伊依。
咻。
忽然——从双层床的下层,和伊依同寝室、名为片津理梦的少女平常窝着的棉被里伸出了一张纸。她有着绝对不让别人看见自己面貌的奇怪习性,有什么事情想传达袷伊依时,就会像这样写在只上。
宛如舌头一般垂下来的白纸上,用独特的潦草字迹这么写着
「为什么会断电。是因为用电过量啊。」
「…………」
比平常更不知所云的文章,让伊依疑惑地对着鼓起的棉被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一问,纸便轻轻地反转了过来。
「就是一切都并非无限。无论是电力、力量和生命都一样。片津理梦」
之后纸便被棉被给吞贪进去,无论伊依怎么呼唤,理梦都不再响应了。
monologue
在封闭的世界中孤伶伶的雏鸟
☆☆☆
寂怜院伊依在自宅细长的走廊上,打开了一间房间的纸拉门——并窥探着室内。
虽说是刚过正午,但冬天的寒气仍毫不留情地从袖口入侵,伊依不禁全身颤抖了起来,自己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云在天空上卷成漩涡状,只是激烈地吐出北风。
「…………」
已经——伊依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了。
即使像那样坏掉了,她仍然是自己的母亲。她会称赞伊依的头发,会温柔地抱住伊依。
倘若她不在了,自己真的该怎么办才好呢?
感到不安的伊依——在宅邸中四处走动。
「母亲大人。」
伊依像是在呻吟似地流泄出声音,从纸拉门的缝隙间看向跪坐在棉被上的母亲身影。
母亲,寂怜院秘依用空洞的表情——拿起发夹不停地动着手,打算将自己的头发绑成两束。
但是凭她颤抖的指尖甚至无法顺利完成那样的作业,飘散出来的头发穿过她的手舞动着。
伊依实在看不下去,用力地打开了纸拉门,小跑步地飞奔到母亲身旁,并从背后抱住她。
「母亲大人……」
仿佛会坏掉一般纤瘦、几乎没有体温,宛如病人一般的身体。
被寂怜院使用到崩溃,这就是「当家」的末路。
「唉呀——」
秘依她,母亲她,总算注意到那样的伊依而让表情缓和了起来。
然后她缓缓地抚摸着伊依的头。伊依像是在求助似地,将脸推向那样的她身上。
但是——
「唉呀……真可爱。是哪位的孩子呢?妳迷路了吗?」
正因为温柔而显得残酷的话语,让伊依用悲痛的表情看向秘依。
她柔和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