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圆日暮。我应该有说不要每次进职员室就要祷告一次吧。」
「…………嗯。」
完全神游到信仰世界当中的她——圆日暮案寿,用纯粹且天真无邪到让人吃惊、仿佛窗户外可以看到剩下太阳一般的眼眸注视着这边。
「蚁马老师,您在啊?」
露出彷佛棉花糖一般笑容的她,是从这个春天开始被分发到古顷怪造高中的新任教师。也是个在西装上披着像是修女会穿的修女服,做出这种意义不明打扮的娇小女性。
她摇晃着挂在胸前的过大十字架,朝这边大大地低下了头。
由于她低下头的缘故,她的头直接撞上了某人的办公桌,堆积在桌上的文件哗啦哗啦地掉到地上并散落开来。
「…………」
圆日暮抬起头,用讶异的眼神注视着那些文件,然后转变成恍然大悟的表情并大叫道:
「上、上帝的考验!」
「只是妳糊里胡涂罢了,呆瓜。」
蚁马站起身,走近拼命地捡起文件的她。
她天真无邪又孩子气这点让蚁马莫名感到厌恶,而且就某种意义来说,是比任何人都麻烦的人物。因此蚁马至今为止都会稍微跟她保持距离。
就在蚁马看着的时候,她捡起了所有文件,勤奋地将它们放回桌上,然后砰砰地拍了拍手,来拍掉灰尘。
「啊啊——主啊,您可怜的羔羊精彩地通过了考验,又再度获得崭新的信仰之喜悦和——」
「圆日暮,拜托妳别祷告了,听我说话。」
蚁马在这时已经相当疲惫,他呼唤着闭上双眼、向某人贴的泳装偶像海报做着礼拜的她,但——
「——对于您赐予的各种幸福,和您对这条宛如野花一般的生命给予的关注,怀抱着感谢。阿们」
「圆~~日~~暮~~」
在祷告时不理会任何呼叫的她让蚁马开始感到火大,摇晃她带着兜帽的头。
「哇哇、啊哇哇、不可以摇、不可以摇晃啦!」
从神游状态当中回来的圆日暮,满脸通红地抬头仰望着这边。
「蚁、蚁、蚁马老师!男、男士请不要随便地触摸我!信仰会被玷污的!」
「男人是恶魔还什么的吗……总之,我最讨厌我说的话被人无视,还有别人在我眼前聊着跟我没有关系的话题。」
他一边说着不讲理的话,一边放开圆日暮的头。
只见她仍然满脸通红地用双手扶正歪掉的兜帽,并注视着这边。
那湿润的眼眸让蚁马觉得自己似乎在虐待小动物,但他决定不去想那些,用严厉的视线看向这名错误的神职人员。
「妳在做什么啊?这个时间妳不是应该跟然慈堂一起在监督补习的学生吗?」
在目前暑假已经结束的九月,原本应该在暑假举办的补习——也就是给第一学期成绩不良者的特别课程——由于有学生翘掉那场补习,因此针对他们又举办了一次补习。然慈堂是个精神构造宛如机械一般的奇妙教师,倘若是他,对于这名麻烦的新任教师的奇特举止,应该也能毫不动怒地配合她的步调。蚁马是这么认为,才让他们一组的。
「是的。但是蚁西老师,然慈堂老师他不想承认上帝的存在。」
圆日暮彷佛理所当然似地,像小孩子一样鼓起脸颊并滔滔不绝地说道:
「然慈堂老师不仅试图将主的教诲全部用理论来分解,甚至还会逐一抱怨并否定我的行动。真是太愚昧了。主的教诲正是因为无法靠区区人类所想到的理论和言语来掌握,才会是主的教诲,上帝的教诲!即使想用人类所想到的话语和根据来分类上帝,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是即使想要理解,却没有理解到这点也无法理解,已经化为人类至上主义之理论主义的化身;光是和那种存在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信仰就会披沾污!」
「啊……」
蚁马顿悟了。让然慈堂和圆日暮同组这件事失败了。按照理论思考臣宛如机械一般行动的然慈堂,和所有行动都是以「信仰」为中枢的圆日暮,让他们一起行动不可能不会失败。圆日暮的一举一动对于宛如机器人一般的然慈堂来说应该无法理解,反过来说也一样吧。
蚁马叹了口气,心想着该怎么处理,并眺望着因为「信仰的愤怒」而气得全身发抖的圆日暮。就某种意义而言比学生还难应付的她,也不能不让她工作,但是让她工作的话,又会搞出意义不明的失败——
「啊。」
蚁马忽然心生妙计,看向依然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何谓信仰或是何谓上帝的圆日暮,他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试着提议道:
「……圆日暮,妳来这所学校也已经五个月了啊。」
蚁马砰一声地将手放在她肩上。圆日暮又再度涨红了脸。
「啊——啊,咦,是的!我差不多来那么久了!怎么了吗?」
「嗯。嗯嗯。不,怎么说呢——圆日暮似乎也很努力,我在想差不多可以请妳负责指导一些科目了。」
蚁马用连自己都认为十分完美的笑容这么说道,于是圆日暮在胸前交缠起双手且陶醉了起来。
「咦——我、我、我来负责授课吗?我可以负责指导学生的课程吗?啊啊,主啊!」
因为她又想开始祷告,所以蚁马赶紧开口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