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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并不晓得那是怎么样的一族、又是以什么为业。义父出没有告诉游这些。只不过虽说是郊区,但毕竟是住在这种巨大宅邸里的人们,应该是握有相当权力和财力的家族吧。
义父,仇祭孤独的旧性是寂怜院——对他而言,这里曾经是生长的故乡。
由于双亲工作的关系,必须暂时住在这个地方,但因为是突然决定的事,所以找不到可供生活的住所,逼不得已,只能求助于义父老家的寂怜院。
虽然游单纯地对于有生以来首次的搬家感到有趣,但大人之间的问题似乎相当复杂,他们从刚才开始就以严厉的声音交谈着。
因为他们只是不停地说着难以理解的话题,游无事可做,只能眺望着装饰在付书院(注:付书院是指日式建筑中附属在床之间(壁龛)旁边的凸窗书院)上的诗笺。但没多久他便感到厌倦,而看向正面——曾是义父家人的人们,寂怜院一族。
有两人坐着,两人站着。站着的两人大概是这间屋子的佣人吧,虽然打扮并不寒酸,却感觉不到所谓的威严。但是,一直在和义父交谈的正是那两人,坐着的两人不晓得是否有在听,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让人感觉到美丽一般完美地跪坐着,并将两边手心紧紧地靠在榻榻米上,深深地低下头行着真礼(注:真礼是一种将手心紧贴在榻榻米上,将腰部弯到下腹部可以贴到大腿程度的行礼方式)的是和服女性。她将尽管有些褪色却依然艳丽的头发绑成两束,几乎像是在下跪一般地前倾着身体,一动也不动。
因为她好几次被站着的两人称为「当家」,所以大概是寂怜院里面最伟大的人吧,实际上,虽然可以感受到气质和品格——但女性只是一直低着头,让人不禁怀疑她该不会是睡注着了一般地动也不动。
但比起这名女性,游更介意的是她身旁——
宛如将正在鞠躬的女性直接缩小一般的和服少女。
年龄大慨和游一样,或是还不到十岁吧。稚嫩的脸庞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严厉表情,只是笔直地瞪着义父看。她跪坐着并将手轻轻摆放在膝盖上,以宛如模范般的姿势坐着。
游感觉到不可思议的魅力。在少女的眼眸申蕴含着某种强烈的力量。
「母亲大人。」
那各少女无视两名男子和义父的对话,忽然出声说道。
被称为母亲的女性这时才首次晃动了一下头,表现出微弱的反应。
少女像是不耐烦似地挑起了单边眉毛。
「母亲大人,实在太难看了,您要低头到什么时候?」
她这么说道,接着竟然握住放在地炉附近的茶杓,毫不留情地打向仍然低着头的女性。
发出了「啪哩」的锐利声响。
游不禁移开了视线,但因为随后传出的奇妙声音让他大吃一惊,又再度将视线移了回去。
「……呵呵。」
让人感觉甚至有些稚嫩、天真无邪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轻轻晃动着肩膀,缓缓地抬起头来。那是个拥有惊为天人的美貌,却有着空洞眼神——氛围宛如人偶一般的女性。
正在谈论权利或觉悟什么的义父等人,似乎也因为她异样的笑声大吃一惊,而停下了话语。
「母亲大人——」
义父简短地低喃着。
她是义父的母亲,这表示对游而言算祖母吗——好年轻。相当地年轻。虽然头发开始褪色,但顶多是三十几岁的人吧。
寂怜院的女性笑容满面地报上了名字。
「欢迎光临——客人。小妹负责管理这间寂怜院,名叫寂怜院秘依。诸位这次是有何贵事而造访此地呢?」
面对应该是亲生儿子的游的义父,简直像是初次见面一般地打招呼——是怎么回事呢,她的话语让游觉得有些不协调感,而不禁看向了义父。
义父瞪着站在她后方的两名男子。
「竟然会连我的脸也分辨不出来——」
义父的面貌蕴含着怒气,看起来甚至有些恐怖。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将母亲大人彻底利用到这种地步了吗!」
稍微感到退缩的两名男子,以及歪着头感到不解、自称是秘依的游的祖母。
少女无视这一切——只是低声地说道:
「跩什么啊。」
这一句话让空气冻结了起来。
义父缓缓地看向她。少女丝毫不感到畏惧。
「你明明就逃走了。」
那是空洞且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
「你明明就抛弃一切逃走了。明明从寂邻院当中逃走了。你以为母亲大人会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伊依——」
这时义父的表情首次动摇了起来。义父浮现出悔恨、抑或类似罪恶感的表情,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伊依大人——」
「伊依大人,您话说得太重了。」
两名男子像是在喃喃细语般地低声劝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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