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累累。陈旧的黑衣四处绽开,可以窥见底下肌肤带有金属生锈般的血红伤痕。而最明显的就是胸口深谷般的伤疤。以她人偶般的绝色美貌来说,这丑陋的旧伤实在是极不相衬。黑衣少女就这么捣着伤口,有如不支倒地的旅人般蜷缩在路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你所见……被敌人追赶。」
黑衣少女沉重地说道。听者闻言于是吓一跳环视周遭。
「……被追赶……被狗?猫?」
「为何我非得被那种小动物追得四处逃窜不可……!」
黑衣少女猛然跳起,气愤地大叫。年幼的贵族女孩愣然眨了眨眼。
「咦……可、可是,那不然是被谁……?」
「这……」
黑衣少女静静别开视线,以微弱的声音覆述「就是敌人」。
「敌人?是指坏人吗?虽然搞不太懂,但总之得先包扎伤口才行……」
「无需你的怜悯。我有东西非得找到不可。」
拍开伸向她的援手,黑衣少女打算起身。包裹住她的生锈铠甲有如陈旧门扉般嘎吱作响。
「非找到不可的东西……?」
「……是钥匙。」
黑衣少女说着,轻触了自己胸前的伤口。
年幼的贵族女孩面色诧异地注视她的动作。
「钥匙?」
「正确来说,是继承那把钥匙之人……」
「等、等一下!你若被人追赶,最好还是暂时躲起来……」
眼看黑衣少女又快倒下,年幼的贵族女孩连忙伸手扶住她。
黑衣少女神情困惑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建筑物:
「这宅邸是你的住处吗?」
「算是啦……但怎么说呢……」
「呣?」
「老实说,那个……我也同样正被人追赶……」
蓝色洋装双肩一耸,贵族女孩心虚地正要开口时,从她身后却传来了蕴含笑意的声音。衣领被人一揪,瘦小的身体被拎了起来。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呀,安东妮?」
站在那是一位表情显得格外愉快的女性。
是个将明艳金发盘起的华美女性。
年纪大约刚过三十岁,但或许因为带了点稚气天真的气息,因此看上去比实龄年轻。
「妈、妈妈……你怎会在这里?」
「哇噢!你真以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啊?真是伤脑筋的女儿耶?对于这间宅邸的密道,我从很~久以前就远远比你清楚多了。」
仰望着轻声嘻笑的母亲,被唤作安东妮的女孩沮丧地垂下双肩。母亲的话听来虽然像是威胁,但由于她打趣般的口气,因此并不怎么可怕。
安东妮看起来并未感到畏惧。只不过表情极不情愿,好似在诉说她巴不得自己不在现场。
「哎呀……」
接着安东妮的母亲将目光转向倚着围墙、气息紊乱的黑衣少女。眼神就好比被逗猫棒吸引的小猫,专注地上下打量着少女。
「这女孩是谁?你捡到的?」
她语带好奇地询问安东妮。安东妮暧昧地摇头。
「呃,捡到……不如说是踩到。」
「是吗?干得好。」
「咦……?」
对于脸色错愕的安东妮,母亲灿然一笑。那是不似贵族、没有架子的笑容。然后她突然由背后抱起了原本正要离去的黑衣少女。黑衣少女看似受到了惊吓,浑身僵硬地开口:
「你这金发,突然这样干什么啦!」
「呵呵,真可爱!你看,安东妮!这孩子会动耶!」
「吵死了,可恶,放我下去!放手!」
覆着铠甲的四肢忙乱地挣扎挥舞,黑衣少女激烈抵抗。
而安东妮的母亲却是开心地将她抱紧:
「不~行。你这不是受伤了吗?肚子一定也饿了吧?我马上帮你准备美味的餐点。」
「唔……」
受到「食物」一词的勾引,于是黑衣少女放弃抵抗。
尽管如此却仍不放弃挣脱。对于这样的她,安东妮投以同情的目光。
「你还是死心吧,我妈这个人就是这样。」
「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所以我才讨厌胸大的金发女……」
被像个行李般挟抱在腋下,黑衣少女不住地碎碎嘟哝。或许是对事情演变至此感到些许责任,安东妮也不情不愿地跟随在后。
「……安东妮是你的名字吗?」
黑衣少女徐徐抬起头小声询问。年幼的贵族女孩叹息掺半地回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