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依然持续着。修伊再也看不过眼,唤了黑衣少女之名。
「妲丽安!」
他的右手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黄金钥匙。看见这一幕,黑衣少女缓缓点了点头。
「YES……」
她拉开黑衣胸口,露出了嵌于她胸前的老旧大锁。
可是,下一秒却似乎突然受到某人的阻挠,妲丽安停下了动作。
「不准动!」
凯斯勒大喊道。消瘦的投资家从妲丽安背后拊制住她,以尖锐的玻璃碎片抵住她的喉咙。他完全不顾被紧握的玻璃碎片割伤的手,高声怒吼着。
「所有的人留在原地不准动。全都不准动!」
「凯斯勒先生?你在做什么……」
修伊瞠目结舌地看着凯斯勒。
「你想做什么?投资家。」
妲丽安面无表情瞪向凯斯勒。凯斯勒颤着双手说道:
「不准伤害……伊莉丝。求求你,不要杀她。」
他声音沙哑,硬是挤出了这么几句话。
「棺木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唯有蒸汽喷出的刺耳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回响着。
「凯斯勒……她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也只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
马格纳森语气冷静地说服道。但是,凯斯勒却粗暴地摇着头。
「那也无所谓!只要伊莉丝还有任何一丝再活过来的可能性……就算这个国家会灭亡我也在所不惜……」
他这番话中的悲怆决心,让修伊一行人哑口无言。
一见到过去的恋人以与生前相同的姿态长眠着,凯斯勒和此宅邸的设计者欧立克同样希望她能够死而复生。
因为理解他的想法,所以修伊等人也找不到能够说服他的理由。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为了恋人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他已听不进任何劝告。但是
「住手。」
由棺木前方传来了一阵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声音的主人是艾尔娜。至今喜怒几乎不形于色的她,手里拿着炸药看着凯斯勒。
「已经够了,『爸爸』。死而复生这种事……并不是妈妈的心愿。」
「什……么……?」
凯斯勒的脸部不自然地僵硬了。
「你这个傲慢的四眼田鸡……居然是……」
妲丽安吃了一惊,来回看着棺木中的女子及艾尔娜。
现在的艾尔娜原本束起的头发散了开来,眼镜也因为爆风而不知遗落何处。
她这副模样和沉眠于棺木之中的伊莉丝极为相似。虽然长相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但明显可从她身上看到伊莉丝的影子。
「你是说……你是伊莉丝的女儿?是我和伊莉丝的孩子……」
「伊莉丝·斯托斯特尔·欧立克是我的妈妈。」
艾尔娜毅然决然点了点头,回答了几近陷入恍惚状态的凯斯勒的疑问。
「母亲生下我之后就死了。她很清楚体弱多病的自己捱不过分娩,所以才会从你眼前消失。也是为了不想加重你盾上的负担……这些都是我从妈妈遗留下来的日记里得知的。」
零零星星的低沉呜咽声,从凯斯勒的嘴里传了出来:
「欧立克先生……师父知道你的事吗……」
「祖父并不知道我的存在。那个人如果知道妈妈是因我而死,也许会恨我一辈子吧。」
凯斯勒看着脸上带着微笑的艾尔娜,肩膀一颤。
她说谎。欧立克并没有任何非得恨艾尔娜不可的理由。若是欧立克真的恨艾尔娜,那全部都是身为父亲的凯斯勒的责任。
接着,凯斯勒也注意到了她为何要说谎。这是一个袒护父亲的女儿所说的温柔谎言。
「即使如此,我其实一直还是很想来看看祖父留下来的这栋房子。」
自小被当作孤儿拉拔长大的她,脸上挂着一个释然的微笑。
「苦苦哀求教授带我来总算是有价值了。因为我终于明白祖父或是你有多么深爱着妈妈——所以,到此为止吧。」
艾尔娜点燃炸药的引线。接着将其放在冰之棺木前方。
有如在母亲的坟前献上花朵一般——
「晚安了,妈妈。谢谢你把我生下来。」
艾尔娜留下这几句话之后,站起来和马格纳森互相点了点头。接着为了闪避爆炸,两人飞奔而出。舒拉也慌张地往他们身后追去。
「妲丽安!」
连同凯斯勒瘫软无力的身体,修伊将他和黑衣少女一起压倒在地。
他们身后发生了剧烈的大爆炸。
宅邸整体发出有如临死前的惨叫声般的吱嘎巨响。
碎落四处的冰块碎片乘着暴风漩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