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Fragments Before fair&foul

  80minutes

  首先浮现出来的是不合时宜这个词。

  本来的话这里应该是穿着正式服装的人们笑语喧哗的场所。在帕鲁姆波鲁姆最具传统的音乐厅入口,没有什么比武装的士兵还要更不合适的了。

  可是,将这里作为原本目的使用,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像商业都市帕鲁姆波鲁姆变成首都帕鲁姆波鲁姆一样,这里现在也变成茧的中枢。在这座音乐厅里,把曾经位于伊甸的中央塔议事堂,也就是立法府整个移转了过来。而且,今天是议会的召集日。会有这么森严的警备也是这个理由。

  在被叫住之前先主动叫住士兵。明明也不是什么密谈,却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在这里比任何人都要不合时宜的,或许是自己也说不定。

  「我是接到利古迪上尉召集的人。」

  实质上行使着将官级的权限,但利古迪维持着跟以前一样的阶级。在PSICOM遭到解体,警备军出现战死者的现在,军方内部也稍微出现了一些混乱。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也没空来处理关于阶级什么的事情吧,到目前为止自己是这么解释的。

  只是,像这样在不想引人注目的场面试着说出「利古迪上尉」这个词后,感觉似乎能够理解到他真正的企图。将官级的话光是阶级就会吸引众人的注意,如果是尉官的话大家都会忽略掉。

  「名字是?」

  「巴萨罗穆·埃斯特海姆。」

  揍到的通知中是说有做好安排因此只要报出名字就可以了。虽然对只不过是在立法府站哨的士兵是否管用这点抱持疑问,但士兵很干脆地就说出利古迪的所在位置。

  可是,在听到那是在地下的乐器保管库时我感到不知所措。在这座音乐厅里,不但有着大大小小的会议室,还有谈话室。就算是设备完善的演出者准备室之类的房间都被那些议员们占领了,没想到突然就搬出了保管库。

  就算用来保管乐器的场所空调还算不错,但在防音方面应该很差。谈话的内容不会在外面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吧。利古迪虽然并没有提到「密谈」这个词,不过很明显地应该是这一类的事情。

  想太多了吗。巴萨罗穆浅浅一笑。保管库的门前挂着「维修整备中」的牌子。看到这个之后重新思考了一下。不让谈话内容外流这种程度的事情,他不可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在这方面不会有疏失。

  在议会开始的七十分钟前,这是约好的时间。到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不过应该在容许范围吧。试着轻轻敲了一下门,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堆积着的木箱与货柜把视线挡住,从入口完全看不到房间的全貌。从里面传来利古迪说「在这边」的声音。

  「简直像是在捉迷藏啊。」

  虽然从入口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不过从利古迪的位置应该可以把握什么人在哪里吧。恐怕就连门外或走道上有什么人都能知道。

  「秘密基地都是像这样的吧?」

  把小型货柜当成椅子坐在上面的利古迪很愉快地笑着站起来。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时候的他一定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眼睛闪闪发光。以前的他曾经有过这样的一面。

  跟利古迪往来还不到一年。在自己家被PSICOM包围时,被骑兵队的士兵们救出来是最早的机缘。那之后在他们的保护下,直到PSICOM解体为止都跟骑兵队的某个小队一起行动。

  「可是,有监视摄影机吧?可以从监视室监看的话,很难说是秘密基地。」

  在有不特定多数人聚集的设施,为了防范恐怖活动在各处都设置有监视摄影机。当然,在后台或准备室为了保护个人隐私,使用中会将摄影机关闭。反过来说摄影机被关闭的房间里就有人在。后台或准备室的话还说得过去,特地把保管库的摄影机关闭是件非常不自然的事。

  「那边的是假影像,不用担心会被监视。」

  「假影像?」

  「就是这么回事。」

  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墙壁忽然变亮起来。同时一齐显示出看起来像是音乐厅内各房间的影像。

  「摄影机的影像全部都被转送到这里。」

  那边的是假影像。利古迪说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准备室或后台等无关紧要的房间影像跟以前一样在监控下,不过只有不想被第三者看到的房间影像是在被替换之后转送过去。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墙壁再次变暗,影像也淌失了。乍看之下,无法看出那面墙能当成显示器来使用。

  「来谈谈以前的事吧。」

  感觉那语气有点装模作样。可是,眼中完全没有笑意。大概是准备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虽然来往的时间很短,不过已经可以理解这种程度的事了。

  「我们过去相信着幻想。没有注意到假像,也不去怀疑谎言,厚着脸皮在虚伪的乐园中生活。你还有我都是。」

  和古迪想要说的是什么呢。的确,直到半年前为止,茧的人们都过着对法尔希言听计从的生活。对法尔西给予的安乐生活感到满足,不但没有期望更多的东西,也没有试着去想像。直到那一天,在波达姆发现下界的法尔希为止。

  那一天。得知封锁波达姆消息的那个瞬间,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吧。对受到让眼前变得一片黑的冲击,同时却又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的自己感到无比厌恶。自己多少有跟圣府高层进行交流,也知道他们的思考模式,因此再怎么不愿意也能预测得到。他们毫不犹豫就会把封锁地区内的人们舍弃掉吧。

  站在自己的立场来看,说不定也会有「考虑到会对整个茧带来危险,牺牲掉一个地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样事不关己的想法。人只要自己不是当事者,就能变得极为冷淡。只不过,那个时候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当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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