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作海水浴的海滩附近。野性的咖啡厅一定从一大早就坐满了客人吧。就算不是那样,今天也是蕾布萝在店里的日子。当地的熟客们会为了吃她煮的菜特地到店里去。
冰雪之所以会迟到,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次说完「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准备要离开店里的时候,总是会被某个熟客拉住而聊到忘了时间。那幅光景浮现在眼前,莎拉忍不住笑了出来。
「喂——。」的喊叫声让莎拉转过头。那不是冰雪,而是野性的成员·卡多。一个人骑着飞空机车表示他正要回工作地点,或者是被蕾布萝拜托去购买食材。
「抱歉,会晚一点……没错吧?」
飞空机车一停到身边,莎拉就说出这句话望向卡多。尽管身高要比冰雪矮一些,不过因为充满肌肉的体型所以看起来非常「巨大」。因此「高大而可怕」是莎拉对卡多的第一印象。当然,现在不是那样。
「被熟客抓住了?」
「真准。看那样子,还要好一段时间。」
大概是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的客人吧。不知道是冰雪拜托的,还是蕾布萝有注意到,才让卡多像这样当个传声筒。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会,反正我都会经过这条路。」
道别后,卡多再次起动飞空机车。莎拉挥着手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等到周围恢复闲静,莎拉再次跨出步伐。在散步道前方不远处,有个水乌聚集的地方。想说在冰雪来之前先到那里去等他。看着水鸟们在浪潮间嬉戏的模样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聊,甚至还浮现了要是有带什么能尝饲料的东西就好了的想法。
我好喜欢这个城市——莎拉这么喃喃自语道。不论是水鸟们嬉戏的大海,还是天空的颜色、温柔摇晃着叶子的树木、整理得美轮美奂的散步道。
不过,莎拉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已经决定要进入位于首都伊甸的大学了。明明是自己期望的道路,可是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城市就闷闷不乐。虽然冰雪笑着对自己说「伊甸不是近在眼前吗?只要有心不管什么时候都见得到面。」。
并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莎拉这么安慰自己。再也见不到面,这代表什么意思,莎拉并不是不清楚。
最初是父亲。明明还不是能够理解死亡是怎么一回事的年龄,不过年幼的莎拉感觉得到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在母亲病死的时候,这股感觉变得更加强烈。感觉到亲密的人从自己面前消失的痛楚。
冰雪,还有跟冰雪在同一个设施中长大的卡多与蕾布萝、优朱也知道同样的痛楚。大概是因为这样吧,他们看向人的眼光才会这么温柔。虽然他们可能没有自觉。
我注意到自己是很幸福的。因为幸福,所以稍微有点距离就会觉得寂寞。每天都能见到面,聊着没有意义的内容,身边都是温柔体贴的人。因为像这样的时间非常快乐,所以稍微减少一点就令人感到痛苦。
「你这个奢侈的家伙。不行啊,不能太贪心。」
用拳头轻轻敲了自己的头。伊甸离这里的距离虽然绝对没有近到「近在眼前」,不过冰雪说过,只要有心不管什么时候都见得到面这件事确实没有错。
所以不要再去烦恼这些了。不想为了这么微不足道的不安,糟蹋掉现在的快乐时光。
就在她用力点头坚定决心的时候。在散步道上有个人影以猛烈的气势冲过来。那是冰雪。比她预测的还要早,一定是拼了命甩开熟客跑出来的吧。
「这边这边。」
莎拉像是要跳起来一样用力挥着手。
「你遇到我姊姊了!?」
莎拉忍不住惊叫出声。在散步道上全力奔驰的冰雪喘了好一阵子,不过当他回过气来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见到雷光了」。
「昨天,偶然见到了。」
难怪,莎拉喃喃自语道。
「她有提到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吗?」
「完全没有。只是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即使是心情不好,表情和语气也跟平常一样。当然也不会作出像小孩子一样拿东西出气的行为。姊姊并不认为把情绪或感情显露在外是件好事。
不过,莎拉勉强能够知道姊姊心情的好坏。笼罩着全身像是气息一样的东西会出现微妙的变化。要比喻的话,就是类似静电一样的东西。虽然眼睛看不见,不过接触到的话就会放电。
如果是冰雪的话,应该会随便把手伸过去而被电的很惨吧。莎拉在心里苦笑若这么想。跟姊姊相反,冰雪对情绪跟感情十分忠实。心中所想的事情会毫无防备地显露在表情或态度上,从说出的话也能感觉得到。
他是属于将心情与行动以最短距离连接起来的类型。所以莎拉才认为他不会说谎或敷衍他人而值得信赖,不过姊姊毫无疑问地给予了完全不同的评价。这两个人之间大概缺乏所谓的共通点。用水与油来比喻冰雪与姊姊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真糟糕啊。」
冰雪抓抓头。
「要怎么办呢?」
才正要问那是指什么的时候,马上就想到那句话的意思了。
「没问题的,你就来吧。」
下个礼拜是姊姊的生日。之所以硬是要求姊姊请假,也是为了要三个人一起庆祝生日。
「要好好地把我们在交往的事情告诉姊姊。」
「我也不喜欢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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