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咲夜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不知到底有没有发觉咲夜那种状况,真夜投向咲夜的眼光丝毫没变。
完全不流露出一丝感情的,玻璃玉石般的眼睛。
「你已经看不到梦超过一年了。虽然想着改变一下环境看看,而让你到东京的学校来上学,现在也差不多得考虑你的前途了呢。」
「诶……」
咲夜徐徐地抬起头。
大概是回到老家,过上再次每天重复祓禊和修行的生活吧。虽说是在情况没有什么好转的情况下,因而选择了异地疗法了的。
「我要去跟宇贺神家去谈谈。」
「和宇贺神家……?」
宇贺神——和天风是从创设的时候就有构筑了协作关系,有亲缘血统的一族。
因为血缘相连,天风和他们的交流源远流长。
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那个名字?跟有时候到访的宇贺神一族的人,只是略微点头打过招呼而已。
真夜用像针扎一样的眼光看着咲夜。
「你现在是我们一族的女性中唯一的、最强的梦见。但是,血脉变得过浓的话会很危险。而血脉变得超出必要的薄也并非我们所希望见到的。要是探询到宇贺神家有合适的男子的话,就把他招赘进来。」
「诶……?」
好不容易理解了真夜的话的意思的咲夜,顿时感觉到自己脸色煞白。
真夜在考虑让咲夜跟宇贺神的男人结婚。
「那、那是……」
「你也是出身在天风之家的人。拥有力量的女人有什么责任和义务,你应该知道的吧。」
「怎么会……」
「还是说,打算选择和你母亲相同的道路吗?」
咲夜猛地摇起了头。长发稀稀落落无力地碰到脸上和肩膀上。
的确,母亲背叛了一族而出走了。
但是,失去了母亲的自己被收养的时候,还以为即便如此还是作为家族成员被认可了。
但是,并不是那样的。失去了能力的自己,在伯父,还有一族的人的看来,只是让下一代继承能力的工具吗。
从来没有喜欢上过男孩子。更加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
——太天真了。
让自己上学,如果能力就这样消失了的话,就去上大学,作为一个普通的女性度过一生。还以为会是这样。
事实上,一族中没有能力的女性大部分都是这样生活着的。
但是自己,结果并没有当做“家人”,只是不得不收养,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而已。
「我……才十六岁。」
「在法律上,有监护人的许可的话,就已经可以结婚了。」
「……」
这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刺进了心中。
在伯父的心中,这已经被当做决定好的事情了。
和名字和相貌都不知道男人结婚。哀伤和孤独感让呕吐感直往上涌。
咲夜咬紧了牙关,忍住不发出呻吟声。
「再等一等……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梦——一定会让再次变得能看到的。」
咲夜勉强挤出这句话。
「时间的话,我已经给过你很充分的了。」
回答她的,只有真夜冰冷的话语。
咲夜仿佛听到断头台的刀向自己落下的声音。
没有丝毫的交涉余地。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不是和他地位对等的人吗。
「那么我走了,下次再联系吧。把该整理的东西都处理好吧。」
肩膀微微颤抖着的咲夜的动摇,他不可能没有觉察到。
但是,真夜只是冷冷地瞥了咲夜一眼,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咲夜一个人,一直站在校门前。
我只是道具而已吗。只是被人用利用价值衡量的存在吗。
——索性,逃走吧。
虽然起了这种念头,但是对于身为一族女性中拥有历史上最强能力的“天风的梦公主”而驰名的自己,任谁都无法相信一族会轻易地放过她。
我没有容身之处。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像是脚底崩溃般的感觉忽然袭来,咲夜稍微踉跄了一下。
——我为什么还活着啊。
咲夜的头上,蓝天无边无际,明亮的阳光遍注大地。各种树木都染成了鲜明的绿色,和天空构成了优美的对比。
但是,映在咲夜眼里的世界却变得一片灰暗。
在一切都被封锁在灰色当中的情景中,咲夜一个人一直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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