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的血迹来看,便能知道雪菜已经饱受了枪击和拳脚之苦。雪菜身上的突击装千疮百孔,如果只是姐妹间的肌肤之亲的话也未免太过火爆了。
雪菜之所以站不起来,与其说是生理上的伤害还不如说是心里上的创伤。从她眼角的浮肿就可以想象出她方才嚎啕大哭的样子。看到这样的雪菜,谦吾心中可谓悲愤交加。
“那家伙去哪里了?”
“姐姐……感觉到谦吾的气息后就从对面的楼梯逃走了。”
“她想干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但绝对是很恐怖的人……”
难怪会被监禁起来——谦吾用雪菜听不到的声音嘟囔道。
“我们去追吧。”
如果是顺着对面的楼梯逃走的话,那肯定是向着一号车的方向去了。
“我又不好的预感,雪菜你待在二号车里别出来。”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把雪菜一个人放在这里,现在就想要紧紧抱住她。光是看到雪菜如此受伤的样子,谦吾便心如刀绞。但是,这场关系到众多生命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必须放下私情,回到任务中去。
“……明白了。”
雪菜恍恍惚惚地回答道,果然脑袋里面还是一片混乱吧。不但没跟应当是自己姐姐的那个人好好说上话,还被拳脚相加,想必光是整理好情绪就要花不少时间。
将雪菜留在原地,谦吾只身向着一号车——牵引车赶去。
不详的预感——这并不是随口胡说,不知为何,谦吾一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谦吾一脚踹开一号车的车门冲了进去。
大部分空间被内燃引擎占领了的狭窄车厢里还停留着几个人影。
“——诶?”
站在最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巴比伦·梅德森的佣兵。
装备了倍足机甲“恩奇都”的武田爪兵。
他身后还有两位南丁格尔,安娜特莉以及雪菜的姐姐。
但最大的问题是站在最中央的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留着一头看起来很坚挺的短发、身材高大的壮年男性。、
身穿纯白色的牛津纺衬衫和双排扣大衣,鞋子则是鳄鱼皮的高级货。
双眼皮的眼睛里透射出的是一种黏着质的病态目光。外貌很年轻,如果不说的话任谁也想不到他已经年过四十。
——啊,一点也没变,“那个男人”还是过去那个样子。
谦吾的父亲——日本外务大臣,大牙严一。
——“虽然我们掌握了情报,但是彼得·古兰卡背后又替他撑腰的日本大政治家,所以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天照流隐里遭受袭击的时候,大迫曾经这么说过。
——日本大政治家。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你就是在背后穿针引线的人吗!严一!”
“竟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啊,你这个不肖子。”
严一带着不愉快的表情轻蔑地回答道。
谦吾喜欢被人命令。
自己思考、自己决定、自己选择这类事情,其实远比想象的要困难。
对被命令去做的事情可以不抱有任何的责任感。
如果放弃战斗的话——我的人生将会变得一片空白。
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错了,并不是一片空白。
就算不再踏入战场、离开海神学园,谦吾心中也仍留有怒火。就算亲手消灭了所有憎恨的对象,他的怒火也不会就此熄灭。被人将人生彻底剥夺的那股怒火。
谦吾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瞬间沸腾了。
“大牙严一,我要逮捕你!把你带到格里克斯的设施审问!”
谦吾一跃而起,向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杀去。头上沉重的感觉已经被怒气所取代。虽然失去了头盔,但GENEZ的其它部分都还在正常运作。
但是谦吾伸出的右拳全被一旁伸来的巨大手甲挡了下来。
“今天我的任务是护卫。”
武田爪兵笑道。
“真是因缘际会的买卖啊,没想到会要去保护敌人的父亲。”
“滚开!”
谦吾马上向着爪兵使出一记后旋踢。
爪兵用左臂挡下了谦吾的脚,接着又顺势将他挡了回去。谦吾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部稳住身子。
“你们到底算什么父子啊!见鬼!”
“不滚开的话就先宰了你!恩奇都!”
“有种就来试试啊!GENEZ!看看你的样子,现在可是脑门洞开啊!”
爪兵一边叫着一边用左脚踹向谦吾的胸部。在辅助脚的加持下使出的猛烈踢击令谦吾的身体像被球杆击中的台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