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特洛绽用双手在黄金秀发上一阵乱搔,为了泄愤不断朝着天空连发灭雷之枪,把载运太阳的女御者吓了一大跳,差点引发日蚀。
自己好不容易抛开强硬的规矩,也就是对于胜负的信念去关心那个少年,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连突然说人话的猫都没有怀疑。」
瓦尔特洛缇一手抓起多嘴的海姆达尔不停乱挥,看不下去的弗丽嘉对她说道:
「既然你认同他的努力,现在去救他不就好了?」
「那、那怎么行,那样是不行的弗丽嘉大人!那样一来比试就无效了就分不出胜负了如果胜负没有结果那说好的那件事就要无限延期了不对不对这样一来不就等于我亲手破坏这场比试吗——!」
「……嗯——这方面的想法倒是跟奥丁挺像的呢,低声(干脆你主动去向他求婚一切不就解决了)。」
瓦尔特洛缇是个彻头彻尾的死脑筋,但是再怎么想那个人类少年都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到达天界阿斯嘉特。
为了拯救那个少年(还有帮忙撮合他和瓦尔特洛缇,虽然瓦尔特洛缇本人绝对不会承认),无论如何都得设法让她采取行动。
「(……海姆达尔、海姆达尔。)」
「(……呜呜,咳,有什么事吗弗丽嘉大人?)」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瓦尔特洛缇到那个少年身边。)」
「(……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会被甩来甩去那么久了。)」
「(……派其他女武神过去如何?)」
「(……在正式比试里插手的米德加尔特之蛇都被击落了,如果换成是同种的女武神靠近,不被当成横刀夺爱引爆内战才怪。)」
「(……虽说九个人的本质是一体,但是只要个体之间还存有差异,就还是免不了会争吵呢。)」
呜唔……两神一起陷入烦恼。
少年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他们只好把想到的点子一一告诉瓦尔特洛缇。
「瓦尔特洛缇,我们不要当成那个少年赢了,就当成是你输了如何?既然比试的胜负是在那个少年抵达瓦尔特洛缇所在的天界时决定,那只要你先一步下到人界的话就算『输了』,那么一来应该就可以结婚……」
「不行!怎么可以在赌上性命的正式比试故意落败!那是对那个少年的莫大亵渎!」
「那个……反正只要他是自己爬上来的就行了吧?我现在就放一艘完全密闭的天鹅飞船下去,那个少年只要踩踏板就可以……」
「啊啊这个蠢蛋!如果那个少年是用自己的力量或是自己准备的工具也就算了,藉助第三者交给他的工具来获胜这种事想也知道是绝对不行的吧!」
「这个女武神怎么这么麻烦啊。」
两神莫可奈何,只能念念有词。只是他们不能就此放弃,毕竟那个少年正遭逢生命危险(而且如果那个少年死了,难保瓦尔特洛缇不会对天界造成物理性的破坏)。
但是瓦尔特洛缇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出手相助,而且其他人如果插手,结果肯定是被最强的枪击落。在少年几乎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到达天界阿斯嘉特的情况下,世界末日的到来似乎已经开始倒数计时。
这时弗丽嘉像是想到什么,握拳轻捶一下手掌。
「对了,瓦尔特洛缇,你觉得这样如何?」
「?」
7
紧抓世界树的树皮,少年咸到指尖的感觉正在逐渐消失。氧气变得稀薄,耳鸣非常严重,刺骨寒风不断夺走体温。意识开始混浊,手掌虽然破皮出血,却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无法再往上爬了。
就连爬下去也做不到。
少年其实也很清楚,了解自己的愿望是多么不切实际。如今自己感受的痛苦与寒冷,正是自己贪求不应得的东西所得到的惩罚。少年幼小的心灵作出正确的结论。
但是。
他还是要往前进。
「……瓦尔、特洛缇……」
自己就是无法放弃。明知道自己是错的,就是放弃不了。所以少年毫不在乎手掌流血,靠着朦胧的意识移动身体,即使速度比树上的毛毛虫还慢,仍然一点一滴往上爬。
「等我,喔。我一定会,赢……」
这时少年的指尖滑了一下。
不知是因为手指再也使不上力,还是因为手上的血导致手滑。虽然疼痛的感觉已经消失。剩余的感觉仍然传达身体支撑不了体重而倾斜的讯息。少年感到背上一阵恶寒,他已无法阻止身体往下坠落。
最后的瞬间,少年的表情没有变化。
他连改变脸色的余力都没有。
即使如此。
他还是伸出手。
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