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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是当然的啊。」
我感觉到奈月声音里潜藏的尖锐冰冷,于是我说:
「但是,我想也不可能一直播出。就算觉得遗憾也无能为力。」
「你总是这样。」
奈月的声音僵硬起来。我看着她的侧脸。
「就像这样一直对自己说,没关系,没关系。你总是这样。」
我觉得自己听到一声龟裂的声音。望着自己的手心、腰下的白桦木扶手、一直喃喃自语着的收音机、还有我背后那片宽阔的天空。一点伤也没有。可是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哪里裂开了。
「……我……以前这么说过吗?」
费尽力气才问出这个问题。奈月非常哀伤地点点头。
为什么我会告诉她这些?莫非我连自己一直在拍黑白照片的理由也告诉过她?怎么可能?我分明没对任何人说过。明明跟谁说都没用呀。
一股类似寒气的诡异感爬上我的手臂。奇怪。虽然不知道哪里奇怪,但就是觉得奇怪。奈月对我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我觉得还没有认识这一点的自己,似乎对某件事有很大的误会。
奈月混着叹息的声音冲走了这股怪异的感觉。
「这种事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不好吗?」
我想我用了很过分的口吻反问她。奈月摇摇头。
「没什么不好。只是觉得这样让人感到很凄凉。」
「我懂,所以……」
「不,你不懂。」
奈月离开扶手,捡起地上的收音机放在我膝盖上。我茫然抬头,她的眼神没有和我相对。
看着低头咬着嘴唇的奈月,我再也说不下去任何话。我抱着收音机,像是在寒风中守护着自己的蛋的企鹅,弓着背坐在扶手上,视线落在脚下的草上。不久雪让月站了起来。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朗读五点钟新闻的声音像水泡般把我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