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校上课也都是待在保健室,但是保健老师死了——类似这样。」

  我把想到的都说出来后,打了个寒颤。因为这听起来像是事实,我们学校并没有保健教师,这道理说得通。

  「当然,这只是比喻。」我连忙加上这句话。然而奈月激烈地摇起头来,那样子使我诧异。她的发梢跟着旋转跳跃。

  「不可能,我不认识这样的人。」

  「不,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消失了。」

  对了,毕业纪念册里的照片之所以会只有奈月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原本在她旁边的某个人消失了吧?但是她的头摇得更厉害了。为什么能够这么断然否定呢?

  「大家之所以会不记得我,是因为——」

  从奈月的声音听得出,她拚命在找理由。

  「只是因为我不引人注目而已。只是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朋友而已。」

  「不可能呀。因为莉子的手机里有你的电话号码。」

  「那是因为……呃……是因为……」

  奈月的声音开始动摇。似乎在勉强编造理由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家只会记得我名字的人。如此而已。」

  她在自己的手臂上擦了擦眼皮喃喃说着。

  「没有这回事。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关于你的事情呢。」我本来想接着说,你才不是那种会让人印象薄弱的人,但是奈月突然红着脸往后退,从阴影下退了出去,我便不再往下说。为什么

  要脸红?

  「对不起,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你……你老是爱说这种没大脑的话。」

  「老是?我老是这样说话?」我起身说。「你记得我什么?」

  「啊……不…………不是。」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事,而我却不记得她?如果说那个保健室老师(如果有的话)消失了,照理说奈月应该也会忘记我才对。

  「那是你的错觉啦,忘了吧。」

  奈月甩着头,甩得头发都乱了,她站起身来。

  「总之,我今天是来道歉的,就这样。」

  她粗鲁地丢下这句话,便踏着雪往山丘下奔去。压在肩上的疲惫感让我连身体都无法挺直站起。背脊离开被体温暖过的柱子,我喘了口气。寒意随即袭来,紧覆着我的肌肤。

  为什么她单方面的记得我?

  思索了一会,我想到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她跟我一样都记得已经消失的人?是的,比方说汤泽照相馆的老板女儿忘了我,但我却记得她。因为只有我还记得已经消失的连结点。那么,如果奈月也同样保有对死人记忆的话。

  我朝着她跑走的方向望去。雪已经多少开始融化,折射出湿润的光泽。凉亭往阶梯方向那堆混乱的脚印中,确确实实有着和我脚印不一样的小小鞋印。

  不论如何,我现在搞不清楚什么是确实的。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当然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很多,比那些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一万倍。所以我们才会把大部分搞不懂的事就这么放着不管过日子。与其思考为什么清澈透明、万里无云的晴空会下雪,还不如赶紧跑到有屋檐的地方躲避。不过也有些不可思议是无法放下的,奈月拥有的就是这种不可思议。例如应该已经放在包包里的折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类似这种。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站得起来了。歌曲也已经结束,我只有一个人,也只能回家了。

  *

  第二天放学后,奈月立刻走出教室。坐在我前面的莉子站起来往教室门口看去,然后瞥了我一眼。

  「好好跟她道歉了吗?」

  「我不是说没有做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吗?」我连忙回嘴。「水岛也说她没有在生气。」

  「咦,咦?你跟奈月说到话了?可是我带她去暗房的时候,她还气得像只刺帽一样呢。」奇怪?昨天奈月说是莉子告诉她我在哪里的不是吗?于是我问了莉子,她却把眼珠子一翻。

  「公园?什么公园?」

  「你不知道吗?」我也很惊讶。

  「不知道什么?我告诉奈月的?」

  「啊,不,没什么。」

  我拚命掩饰。这表示奈月说谎吗?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那座公园里吗?

  「总之你有事找她的话都先跟我说。」

  「什么啊?搞不懂你的意思。」

  「因为我是奈月的监护人。」

  莉子挺起胸膛说。我更加不懂了。这时座位附近的女孩子插嘴进来。

  「莉子你好厉害唷!」

  「水岛愿意靠过来呢。」

  「这么说的话,莉子也很会和野猫相处呢。」

  「那从今天开始就叫莉子『活猫草』吧。」

  「猫草本来就是活的吧!」

  于是话题瞬间转换成了爱猫经,水岛奈月这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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