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头儿,死了当然无人凭吊。你一归西,与那和你勾搭上的女人不就永别了?像你这种混帐东西
死了最好。
「像你这种……」
「醒了么?阿又先生。」
这家伙不是老爹。此人是……
「山,山崎大爷—」
此处可是地狱?又市起身问道。和地狱差不了多少,山崎回答。
此处是个座敷。又市正睡在地铺上。稍稍转个头子,竟疼得要人命。
但不转也不成。只为了朝隔壁房窥探一番。
房内有倒立的屏风(注33)、纯白被褥、短刀、以及脸上覆着白布的——
「是巳、巳之八?」
「没错。此处乃——阎魔屋。」
又市似乎是梦见自己遇上了生父。虽已无法忆起梦中看见了什么样的光景,但这股令人生厌的不快气氛,与对生父的回忆完全相仿。
巳之——
「难道咱们获——获救了?」
「似乎是如此。」
此时纸门被拉了开来,只见阿甲现身门外。
「又市先生。」
「大总管——别来无恙?」
「又市先生得以安然脱身——实为不幸中之大幸。」
阿甲就地跪坐,朝又市低头致意。抬起头时,可见其面容甚是憔悴。
「众人——都亡故了。」
「噢。」
又市将视线自巳之八的遗体别开,
「倒是——现在遗留在店内,不会有麻烦?」
「嗯。店内已无他人。」
「都遣回去了?」
「我吩咐寄宿店内习艺之年少小厮暂时返乡,他于昨日领了点儿盘缠便告离去。亦嘱咐其他雇佣停工,众番头则委托他行接纳,上其他店家干活去了。大掌柜当差至今早为止,如今——仅余我与角助留守。」
「是么?意即,店铺行将歇业?」
阿甲垂下视线回答:
「也不得不歇业——若再次遇袭,已无从防身。此外,亦不忍再殃及无辜。」
阿睦小姐,就这么教咱们给连累了,阿甲再次垂头说道:
「想不到——结局竟是如此。」
「事后懊悔亦是于事无补。大总管就别再自责了。」
棠庵那老头儿可来过?又市问道。阿甲摇头回答:
「巳之八不见踪影时——我甚是挂心,立刻差遗角助前去采视棠庵先生,当时便已递寻不着。看来……」
人伙儿几乎是同时过袭,山崎把话接下去说道:
「得以脱身的除在下之外,仅此处三人以及仲藏、林藏两人。当时阿又先生与林藏正四处奔走,使对手无从掌握行踪。至于大总管及角助——想必是刻意留下的活口。」
可是为了使其受尽折磨?
仲藏先生又如何了?阿甲有气无力地问道。
「不得而知。遇袭时,在下与阿又先生面对的徒众少说五十名,眼见这下插翅也难逃,在下已做好还债的觉悟——」
孰料竟能幸运获救,山崎苦笑道。
「咱们俩——是如何脱身的?」
又市问道,并撑起身子,盘腿而坐。
感觉浑身一阵酸痛,尤其是颈子,痛得活像睡时扭伤了似的。
不得而知,只能怪咱们运气太好,山崎苦笑道。虽然房内昏暗瞧不清楚,但山崎似乎也是浑身瘀伤。这才发现其神情看来有如苦笑,原来是眼睑严重肿胀使然。
「看来——曾有人以奇技助咱们脱身。」
「奇技?」
「用的是火。」
「火?」
什么样的火,又市说道。
「在下也不懂。只见到——在下脚边突如火光炸裂,犹如……」
那气味,那火光。
犹如鼠花火?又市问道。没错,山崎回答:
「确如鼠花火。至少于其乍现时。」
原来——
那并非梦。
「起初是微微的炸裂声响,亦出现小火球于脚下不住旋转。见状,暴徒为之一惊,在下也给吓得不知所措,毕竟事出突然。只见徒众被火花炸得难以立足,紧抓在下的手当然也松了开来。在下乘乱解开束缚,自徒众间穿梭而过,赶赴先生所在之处。此时,原本的小小火光……」
山崎一脸纳闷地说道:
「竟如蛇般相连串起——宛如一道火绳。只见这道火绳宛如具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