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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就连又市也察觉了。
「虽不知来者人数,但看来绝不只十几二十名。阿又先生,待在下一喊,先生立刻跳出窗口,头也不回地全力飞奔,在下将紧随在后,至少能击倒个两三名对手。仅动这么点儿粗,还请先生包涵。听清楚了么——?」
跑!山崎喊道。
几乎眼也没睁——
又市便依山崎吩咐,头朝下地往前飞奔。
与此同时,木墙亦骤然倒塌,有几人闯进了屋内。想当然耳,亦有模糊人影挡在又市眼前。
又市撞开或踢开了这些人影,朝屋外一跃而出。
虽然跃出了屋外。
却无法再往前行。此时屋外竟是人山人海,无数双手将又市抓得离地腾空,已分不出哪边是天,哪边是地。由于两脚难以着地,感觉活像浑身都浮了起来。
不过,也清楚感觉有人正抓着自己的身子。
两眼一睁,只见无数手脚。
与无数双眼、无数根指头、无数张龇牙咧嘴的脸孔。
还来不及惊呼,又市便翻了个筋斗跌落地上。
只感觉肚子朝地上使劲一摔。阿又先生,快逃,也听见山崎不知打哪儿传来的呼喊。
这下哪逃得开?就连站也站不起身,喊也喊不出声。
无数只手、无数只脚、无数个人。与其说是人墙,不如说是股人涡。
突然传来一阵无以名状的怒吼,视野霎时豁然开朗。
又市看见了山崎。
只见山崎正为许多扮相古怪的人所包围。其中不乏披头散发者、头结发髻者,亦不乏看似座头(注31)者,更有满面胡须者、蓬头垢面者、头戴头巾者……不似武士或百姓的各色人等,正将山崎团团包围,完全看不出人数究竟有多少。
山崎使劲挣脱。
但再怎么甩开,新的胳膊还是不断凑近。
脏污的手、粗糙的手、胳膊、掌心、拳头。
宛如群鼠汇聚。
看来犹如——成群饥不择食的鼠辈,正在疯狂啃噬山崎。
这下。
又市方才察觉自己也身处同样的险境,顿时感觉到一股贯彻全身的痛楚与深不见底的恐惧。虽欲呼救,喉咙却喊不出半点声来。
气管竟然给塞住了,也不知是颈子教人给勒着,还是喉咙教人给压着。不,或许是有谁正紧压自己身上。全身被紧紧揪住,毫无办法喘息。
心生畏惧,必将为彼等所擒——
教这些家伙给架住,颈子再给这么一勒,想必万事休矣——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下又市已给吓破了胆。
惧怕。
死亡。
丝毫喊不出声,感觉益发恐惧。
愈是恐惧,便愈想呼喊。
——我命休矣。
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触到了哪个姑娘柔软、沁凉的肌肤。
这……
这必是幻觉。
又市心头顿时涌现一股温馨,原本的恐惧莫名奇妙地随之烟消云散。
——少罗唆。
——别碰我。
——给我滚一边去。
——少给我拉拉扯扯的。
——阿睦。
对不住,阿睦。
山崎他——看来也撑不了多久。
什么嘛,大爷,你一身武艺,又有何用?
意识愈发蒙胧。
就在此时,一股异臭倏地掠过又市鼻尖。
只见几道火光不住旋转。
微微火光。
看来——犹如鼠花火(注32)。
这幻觉看着看着。
又市便晕死了过去。
【伍】
只嗅到一股抹香的香气。
微微睁眼,看见一道白烟袅袅升起。
射入视野的细细微光。光滑的白瓷香炉。雾金色的摆饰。
噢,是谁死了?瞧这死亡的气味,死亡的光景。
那头一片漆黑,但这头仅是昏暗,点着一支蜡烛,看得还算清楚。
本以为地狱伸手不见五指,原来多少还有点儿光。这也是理所当然,像你这么个窝囊废来到这儿,若真是一片漆黑,只怕要将你给吓得不知所措。喂,老爹,老爹是死了么?像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