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怎么了?」
「一溜烟地给溜走了。」
真是对不住,万三再度叩头致歉。
「不过是溜走了,有什么好道歉的?」
「噢?难不成——大人还没听说?」
「方才不都说过了?本官对此类迷信并不——」
不不不,万三挥舞着十手说道:
「大人,黎明时分,不是罕见地下了场雨?」
「嗅。但清晨就停了。这难以预测的天候还真是恼人,要热不热、要冷不冷的,只怕教人坏了身子。」
「不不,小的要说的不是这个。大人难道不知,麻布立木藩邸内的仓库今早遭击一事?」
「遭击——教什么给击中了?」
「雷呀。遭了雷击。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整座仓库都给炸得粉碎。小的虽没亲眼目击,但据传整个都给炸得荡然无存,把大家都给吓坏了。」
「此事当真?」
「当然当真。幸好没酿成祝融之灾。倘若稍有个闪失,只怕那一带都要烧成焦土了。」
「真有如此严重?不就是个雷么?」
「这道雷可是将整座仓库炸得灰飞烟灭哩。大人,千万别小看雷击呀。」
「本官是没小看雷击——」
你可曾听说此事?志方向番太及小厮询问道。两人都回答听说过。
「据说就连町火消(注25)及火盗改(注26)均奉派出勤。」
「当、当真?就连火盗改都出勤了?」
小的是如此听说,小厮回答道:
「当时天色未明,只听见轰隆一声,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有人发射了大筒(注27)?那可就是谋反了。那一带多空地,虽说是下屋敷(注28),其中也不乏大官宅邸,尚有民宅交杂其间,唯恐仓库起的火朝外延烧,不得不及早灭火,以除后患。」
「原来如此。」
似乎仅有自己一人不知情。志方感觉仿佛遭人冷落,不禁眉头一蹙。
「看来这的确是桩大事儿——但,这又如何?」
「怎能说这又如何?大人,那雷,包准就是小的放走的那只雷兽呀。」
「什么?」
「意即,丑松捕着、小的放走的那只雷兽,落上立木藩的仓库上头了。小的甫登上鼠坂、一拐个弯便跌了跤,让雷兽一溜烟地给逃走了。三人一同找过一阵,但那畜生跑起来可真是灵活,一眨眼便不见踪影。不久后,便听见一阵咻咻作响。」
「咻咻作响?」
「是的。定睛一瞧,只见一阵星火般的东西腾空升起。噢,天色将变,雷兽升天——棠庵先生是如此说的。眼见如此,咱们一行人都认为事儿也算是办妥,小的与金太便回家去了。还没回到家,天便开始下起雨来。这雨来得可真快呀——小的还如此心想。过了约一刻半,便传来轰隆一声。」
「你也听见了这声巨响?」
「有人说听见了,但小的当时睡得正沉。只怕不早点睡着,可要教小的老婆那鼾声吵得无法入眠。一起身,便发现四下一片慌乱。」
「连麴町那头也是人心惶惶?」
「的确是人心惶惶。大家直喊打雷了,打大雷了,小的住处那头爱瞎起哄的傻子还真不少。向人打听声响从何方传来,据说正是立木藩邸。唉呀,不正是小的跌跤那地方么——?」
「难以置信。」
竟有这种事儿——
「实在是难以置信。」
「唉,的确,即便是偶然,也教人难以置信。大人想想,今年闹干梅雨,几乎是一场雨也没下过。但小的一让雷兽逃了,雨就下了,下着下着,又来个惊天巨响。雷,今年也没打过几声哩。」
「的确是如此——」
听到雷的真面目竟然是兽类,有谁会当真?
志方虽不谙此类传说,但至少晓得雷乃天候气象这点,完全是毋庸置疑。若称雷乃兽类,和称雨为鱼、称鸟为风又有何不同?
当然不可能采信。
「万三,你方才说的,本官大抵都清楚了,但教你给放走的那只雷兽什么的,本官认为正如烟草铺那老店东所言——不过是只普通的鼬。鼬与落雷毫无因果关系,你也毫无理由致歉才是。」
「这……」
万三左手握住右手所持的十手尖端,低下头说道:
「这……其实,小的也是这么认为。」
「又怎么了?」
「噢,棠庵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但说归说,棠庵先生亦表示,即便不过是只普通的鼬,在筑波村依然要被视为雷兽。既然村民如此坚信,便无他法可想——」
「或许的确是如此,但毕竟也仅限于该村之内。此类民俗传说,仅在信仰流布之区域有效,该地居民或许不至于将之斥为荒诞迷信。但此处是江户,并非筑波村。」
「是。」
「江户可是无人相信雷兽这种妖物。即便有所听闻,人人亦知正如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