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可做。
既不冷,也不热,这天候说来算是舒适,但总是教人放不下心。依理,这时节应要开始热了才是。窝在江户混日子,是感觉不到什么兆头,但看来今年恐怕真是要闹饥荒了。
这天候——还真是不祥。
三人来到阎魔屋前时,也不知是何故,看见外头竟然聚集了一大群人。
巳之八咽下一口气,旋即钻入人群中。
正当又市打算追上去时。
突然被人一把握住了胳臂。
转头一瞧,出手者竟是山崎寅之助。
「别过去。」
山崎说道。
「别过去?大爷,这究竟是——?」
别多话,过来,山崎拉着又市与林藏的衣袖,将两人领进了小巷中。山崎亦是个代阎魔屋打理隐密差事的浪人,原本是个当官差的鸟见役,虽貌似平凡,却有着一身不凡身手。
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山崎一把攫住频频质问的林藏胸口,大喝住嘴。
「住、住嘴?鸟见大爷,也不先把道理给讲清楚,别这么粗暴成不成?」
「总之,闭嘴给我听好。」
山崎一把推开林藏,弯下身子说道:
「你们俩先自个儿找地方打发时间。一刻后到堀留町的庚申堂去,届时我会将事儿给解释清楚。」
「咱们能上哪儿打发时间?」
给我闭嘴,山崎使劲戳了林藏一记,说道:
「知道了么?若想保住小命,就乖乖依我说的做。」
这个头矮小的浪人边朝大街窥探边说道。
不待山崎把话说完,又市早已转过身子,自小巷走上了大街。小心翼翼地佯装对身后的骚动毫不在乎,快步离开了根岸町。
的确不大对劲。
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气势,与平日的山崎迥然不同。
若山崎所言不虚,看来只要稍有踌躇,小命恐将难保——又市如此直觉。
依吩咐打发了一刻钟后,又市便动身前往庚申堂。
抵达时,林藏与山崎已在屋内等候。
你来晚了,一瞧见又市,林藏便一脸不悦地低声抱怨道。
山崎先是不发一语,仅以眼神示意又市将门掩上,接着才缓缓说道:
「昨夜,阎魔屋的老板娘与角助教人给掳走了。」
「老、老板娘?大总管教人给掳走了?」
山崎瞪着林藏骂道:
「嚷嚷个什么劲儿?你就不能安静点儿么?」
「噢,对不住对不住——」
「都已经是第二天了,是否知道两人为了什么被掳走?」
又市打岔问道:
「又不是娃儿,怎还傻傻地教人给掳走?」
虽是女流之辈,但阎魔屋店东阿甲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仅对情势的观察疏通毫无懈怠,干这门生意也让她养成了谨慎细心的习性。
至于角助,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不至于毫无抵抗,就乖乖教人给掳走。毕竟也曾见识过不少大场面,而且不知怎的,侍主之心也甚是忠诚,碰上这种事儿,应该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阿甲才是。
依理,两人应不至于轻易教人给掳走。
打昨夜就没回来,看来——
——应是教人给杀了吧?
看来是如此推测较为合理。
两人倒是还活着,山崎说道:
「虽然直到方才仍是行踪不明。昨夜有个损料屋同行的集会,由于大掌柜喜助患了热伤风卧病在床,老板娘便与角助一同与会,出了门就没再回来。这下店里可急了,原本打算通报奉行所,但又担心教官府发觉自己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差事。除了老板娘和角助,店内知道此事的就只有巳之八一个。被逼得狗急跳墙了,巳之八只得上我这儿通报。由于找上奉行所不过是自找麻烦,我吩咐他再等个一日,好好安抚一下店内众人,就先差他回去了——接着我便赶来探探情形,孰料竟是这副模样。」
「哪副模样?」
你瞧,山崎以下颚指指大街说道:
「方才——角助教人给送了回来。」
「教人给——送了回来?」
「整个人用草蓆裹着,扔在店门外。」
话毕,山崎便噘起了嘴。
「给送回来时——人可还活着?」
「说来凑巧,似乎是在被吓破了胆的巳之助上你们那头禀报,而我又尚未赶到这儿来时给送回来的。待我抵达时,大街上已经聚集了一群爱看热闹的家伙,惊慌失措的伙计自店内冲了出来,摊开草蓆一瞧,发现裹在里头的竟然是角助。」
「听来——人似乎还活着?」
勉强算是活着,山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