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么?」
「不。这几名,似乎是教倒塌的木材给压断了腿骨。因此,当日仅余五名帮手抵达决斗会场。虽然五名也算多了——」
此外,尚有那名见证人,田代再次叹了口气说道。
「据说——那名见证人,乃是自母藩专程赶来的?」
「是的。但关于此人身分,本所是一概不知,就连个介绍也没有。仅口头呈报将有此人到场,姓名、身分却只字未提,仅要求接待此人时,务必待之以礼。」
「原来如此。光是连派遣见证人这一特例举措,动机便已是费人疑猜——连个名也不愿报上,便更教人难以理解了。」
「噢,那不过是个特例——与其说是特例,或许称之为例外更为恰当。虽有口头呈报,但未曾呈交任何书状,故此见证人并非官派公差,就连旅途中亦是极力隐密。看来此人不同于其他九名,并无表明姓名身分之义务。」
的确是如此。
至于这见证人……言及至此,田代一时打住,并叹了第三口气。
接下来——
便开始叙述起这场光怪陆离,教人难以置信的决斗经过。
当日五时,决斗于本所方诘所旁之日枝神社境内举行。
虽为仇人,但疋田伊织却着一身白衣到场,于本所方同心二名、与力一骑、小厮四名之警护下正坐场内,静待时候到临。
决斗场外围有竹篱,由八名小厮警护。
五时前,已有五十余名围观者群集现场。
距决斗开始尚有四半刻(注23)前,复仇者岩见平七、五名帮手,以及一名见证人皆亦抵达现场。
六名复仇者进入竹篱中,见证人则立于稍远处之镇守之森(注24)入口处。田代解释该处正好无人围观,能清楚观览决斗。
田代亦表示当时天候甚寒。志方记得当日天虽大晴,但决斗乃于拂晓时分举行,想必现场仍是寒气逼人。
时候一到,与力宣布决斗开始,复仇者岩见便依例报上姓名。
杀兄仇敌疋田伊织,吾将在此与汝一决胜负——
想必当时还说了这么番话。
接下来,五名帮手亦依序报上姓名。
本所方与力也翻开事前记有五名帮手姓名的帐册,逐一确认。
其实,这些举措根本是毫无必要。
决斗看似规矩繁琐,事实上,其中有不少不被正式遵行。除某些特定地区严禁决斗外,执法上其实出人意料的和缓。
但如今,为不共戴天之仇决斗被视为美德,就连百姓或庄稼汉都可能为仇一决生死,故也不乏因拒绝报仇而受罚之例。
总之,对决斗毕竟仅止于奖励性质,规矩的执行上才会如此和缓。
五人依序报上姓名得花点儿时间。被迫伫立寒风中,教田代冷得双腿直打颤。
就在第五名报完名,决斗即将展开时。
「当时,突然传出一阵隆隆声响。」
「隆隆声响?是什么样的声响?」
「噢,这该如何形容……颇似隅田川的烟花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活像有谁在施放那叫二尺玉(注25)还是什么的似的。」
「果真是烟花声?」
「大人也听说了?」
「不——」
志方不敢坦承自己听说过当时传出一阵大鼓声。大人听人说是大鼓声吧?田代苦笑道,想必已知道外头流传些什么。
「看来大家都认为那是大鼓声。不过,那声响不似戏班子的大鼓声,而是与祭典上的大鼓声较为近似。听来轰隆轰隆的,活像射击大筒(注26)时的声响。此时,其中一名帮手脱口说出了虚空太鼓这个字眼。」
「虚空太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下田代笑得更是开怀了:
「该如何说呢——据说是神鬼一类的东西,似乎是出没于周防一带的妖怪。大概是类似咱们传说中的——狸猫马鹿囃子(注27)什么的。」
「类似狸囃子?意即这虚空太鼓指的是——分明无人击鼓,却传出阵阵鼓声?」
正如大人所言,田代朝大腿上拍了一记,接着说道:
「防州一带似有传言,古时曾有个神乐(注28)班子遭遇船难,不断击鼓意图求援,但终因无援而命丧黄泉,其魂至今仍击鼓不辍。」
难怪那帮手会当这是鼓声。
这与万三的说法颇有出入。
与其说是加油添醋,不如说是遭万三曲解。
不不,实情绝非如此,田代说道。
「什么事儿绝非如此?本官一句话儿都还没说哩。」
「噢,大人该不会是认为,决斗中竟还能忆起这远古传说般的鬼怪故事,这帮手还真是有闲情逸致——是不是?」
是没如此质疑,但若要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
但实情绝非如此,田代再次强调,并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