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当然是毫不明白。只是,为情痴狂的少主,早已是色欲薰心。」
「已失去了理智?」
「看来是如此。」
反正人都死了,这早已是死无对证,林藏说完,冷得打了个哆嗦。
「根据折助那老头的说法,这疋田伊织是个笃侰朱子学、为人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虽说为人正直不代表就不好男色,但他若无断袖之癖,想必曾对少主几番训斥。」
「斥其不应有此癖好?」
「详情是不清楚,但若是如此,问题可就无关男色女色了。少主早是公私混淆,为激情所驱而无法自拔,况且,还胡乱揣测心生嫉妒。」
「原来如此。」
又市哪懂什么是朱子学。
但也不至于不知道武士们——至少表面上——厌恶卑鄙软弱,重主从长幼之序,也力求贯彻始终。
因邪念衍生疑念,挟权势为难下属——哪管是否出于理智——亦无关男色女色——均非正道所能容。
「难道是严斥少主——不可违背伦常?」
「想必是如此。只是这少主,心智早巳为激情所盲。即便没如此,遭下属训斥,况且还是循理说教,当然要心生不悦。唉,或许址认为自己的断袖之癖为疋田所鄙视。」
「那么——可就因此斥其无礼,一刀斩下?」
「这应是不至于。遭斩的是被视为情敌的岩见不是?你们说这少主是不是无法无天?对疋田,就这么从意图染指转为怒不可抑。换作常人,碰上少主举止如此荒唐,理应向其父申诉不是?」
「至少该将此事公诸于世。」
但疋田却没这么做,林藏说道:
「眼见主子如此荒唐,这傻子竟也不愿背弃,担心若是张扬出去,恐使少主颜面扫地,便试图说服少主,此等行止有违伦常。」
「武士们还真是死脑筋呀。」
「的确是死脑筋。也不知是为了尽忠、还是保全武家体面,到头来,竟换来一场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就这么被嫁祸成母藩公敌?」
「真是愚蠢。」
又市对这桩差事已是干劲全失。
哪管是藩主还是少主,男色还是女色,一个胡乱猜忌的混帐东西,因误解而杀害无辜,整件事儿就是如此荒诞。
遇害者平白受到牵连,当然堪怜。
这——可是个赔上性命的大损失。但依照常理,尚可惩罚这因误解错杀无辜的混帐东西,以法理弥补遇害者之损失。虽然人死不能复生,这损失终究无法获得真正补偿,但多少也算是尽了人事。
——但这回……
别说是惩罚,凶手不仅逍遥法外,还依然一派威风。
而为了保护这凶手——
遇害者之亲族,竟被迫夺取一平白遭嫁祸者的性命。
而为了回避这场无谓的杀戮——
竟得赔上更多条性命。
那分明遭受最大损失的亲族,也将于决斗中殡命。这回设的,就是这么一场局。兄长之死,加上一己之死,对岩见而言,这绝对是个毫不划算的大损失。
「咱们这算哪门子的损料屋?」
又市感觉自己活像个闹脾气的孩儿,一把无处宣泄的怒火在心中油然而升。
我怎不知你这么爱发脾气?长耳缓缓起身说道:
「虽知你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这么爱发脾气,可就真活像个娃儿了。」
长耳的,可想到了什么主意?林藏问道。
「哪这么容易?这回若是稍有疏忽,包准要出人命。而那一带既没有山,也不可能以火药将他们给炸飞——」
「你这秃子,怎么老打这种吓人的主意?可别连自己的命也给赔上了。」
「哼。」
长耳蹭了蹭耳朵说道:
「我正打算连同自己也给炸飞哩。」
「也太吓人了罢?唉,不过这回的差事实在麻烦,不难体会你想干脆来个玉石俱焚什么的。」
倒是,林藏这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迅速挪到长耳面前说道:
「糟老头子,这件事或许可让阿又来办。又不是要厮杀什么的,或许无须弄得如此铺张。是否可能在事前先来点儿小手段什么的?」
「事前?」
「为山崎大爷带路时,我已掌握了那伙帮手和那男色少主的行踪,就连一行人寄宿何处都知道。」
林藏自怀中掏出一张纸头。
「哪管是需要带路还是献计,我这卖吉祥货的林藏可是样样神通。但那位大爷却要我什么忙也别帮。你认为那家伙只身一人是否真办得来?」
何须担心?仲藏回答道:
「这下对方想必已折损四人。不是断了脚筋,就是断了骨头——而且全都伤在眨眼间,让人以为是伤于偶然。」
「但那伙帮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