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个家伙悄悄遁逃,他会乖乖听话么?」
「真教人难解呀。」
这种决心究竟有何意义?又市完全无法理解。
「你这种用经文拭屁股的家伙哪会懂?这位疋田大爷,想必真是遭人嫁祸。自己的清白,有谁能比自己更清楚?因此选择脱藩落脚江户,独自担下莫须有的罪名。」
「或许真是如此。」
「真相当然是如此。也不知是奉藩主之命,还是为了让继任藩主保个颜面,疋田打一开始便已作好背负污名死去的觉悟。离开藩国时,便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无稽。
山崎曾如此痛斥。
果真是无稽至极。
因此,鸟见大爷才得杀了那蠢武士呀,长耳说出了这令人不忍听闻的事实。
「他判断,即便没那些个帮手,疋田也不打算好好招架。而岩见也不愿杀了疋田,宁可死于仇人刀下。两人都像在舍身喂虎似的,哪是什么堂堂正正的决斗?如此下去,包准是没完没了,要有个结果,只得……」
在两者中牺牲一人了,长耳说道。而正是得有人牺牲这点,最教又市不服气。
「为此就得取人性命,岂不流于粗糙?何不用哄的、用骗的?若真要找,法子多得是。」
「唉——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事情已是迫在眉睫。说服、哄骗都需要时间,让人心服也是费日耗时。总而言之,明日见证人便将抵达江户,这下非得赶紧想出个妙计不可。」
看来该用点儿火药哩,长耳两手抱胸说道。
「你手头有这种危险东西?」
「这——有是有。这回的酬劳不低,使用火药是不至于蚀本。」
「可是——来自藩国赐予岩见用于决斗的经费?」
他打算以这笔经费,了断自个儿的性命?
「怎么看还是不划算。」
又市将烟斗一把抛开。
此时房门突然嘎嘎作响了起来。
真是冷得要人命呀,只见林藏伴着冷风自拉开的门步入屋内,嘴上还直嚷嚷着。一察觉屋内没任何东西可供取暖,立刻绷起一张脸抱怨道:
「混帐东西。天寒地冻的,我还得在外头四处奔走,你们俩窝在屋内,也不晓得把屋子弄暖些好招待我?」
「少罗唆。倒是,你可有探到些什么?若只是四处奔走却一无所获,我差只狗去探信息还省事些。」
「卖双六的,给我闭上你那张嘴。」
林藏作势要踹又市一脚,接着便在仲藏身旁坐了下来。
「可别把我这卖削挂的给看扁了。倒是,造玩具的,我查到了好些可疑的事儿。稍早上了川津藩的江户屋敷一趟,据我所查,杀害岩见大爷之兄的真凶,大抵正是藩主之子,也就是这回的见证人。因此,那武士才要极力隐瞒。」
「少卖关子,知道多少都给我说清楚。我已经被烦得头昏眼花了,听到你这嗓音只会更没耐性。」
你这张嘴还真是刻薄呀,林藏脸绷得更僵地说道:
「不是说,事因是盗领公款什么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真正原因是情杀,林藏说道。
为了姑娘争风吃醋?又市问道。不,是为了男人,林藏回答。
「为了男人?」
「没错,为了男人。阿又,听了可别吓着,教那藩主之子倾心不已的——正是业已就逮的仇人疋田。」
「对疋田倾心不已——?」
看来这家伙似有断袖之癖,长耳低喃道: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希罕的。」
「若是常人,的确没什么好希罕。但这回可是藩主之子呀。」
「哪管是藩主之子还是将军之后,这癖好与身分毫无关系,不也常见和尚结伙上阴间茶屋(注16)作乐什么的?阿又,瞧你生得细皮嫩肉的,难保哪天不被这些家伙给相中哩。」
「混帐秃子,我哪儿生得细皮嫩肉了?藩主亵玩脔童、和尚亵渎死尸,又与我何干?不过,这种事儿理应不可对外张扬,可是家臣透露的?」
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探来的,林藏说道:
「不过,阿又,这在藩中可是个众所皆知的秘密。至于那少主,口碑可谓奇差无比。立场上虽不便对外张扬,但一旦开始数落,大伙儿便有如溃堤般痛骂个不停哩。」
「那么,是哪个对哪个倾心?」
「当然是少主对疋田呀。只是再怎么勾引,这疋田也是不从。」
若没兴趣,当然抵死不从,长耳揶揄道。
「姓林的,若是教我勾引,你可会从?」
「教你这糟老头给勾引,就算是熊也要跳崖寻短。总之,真不懂这些有头有脸的大爷们都在想些什么,似乎是推测疋田之所以不从,乃是因心中另有其人。」
「因此推想是那姓岩见还是什么的人之兄长?」
「没错,正是认为疋田所心仪者——应为其兄。故此,少主对疋田与岩见百般刁难,但岩见对其中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