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要比预想的大了两成。」
只能怪你自个儿手艺拙,又市骂道。
「卖双六的,瞧你气得什么似的。像你这种低贱人等嘟嘟嚷嚷的,有谁会搭理?还是省省力气罢。不过,阿甲这臭婆娘,这回是神气个什么劲儿?真是个混帐东西。」
「我也不服气。」
想到自己只能教阿甲那副威严押着打,着实教又市满心的不舒坦。
「可是对这桩差事的道理不服气?瞧那黄毛小子似的武士,到头来什么也没交代。」
不是为这个,又市撩起后摆说道:
「谁在乎道理什么的?即便缘由有多名正言顺,也与我无干。那武士吃了些亏是千真万确,这也算得上是桩损料差事。既然大总管严词申诫不得抽身,也只能跟她这回了。」
那么,是对哪儿不服气?仲藏叼着烟斗问道。
「不觉得差事的安排过于粗糙?」
一点儿也不审慎,又市心想。
嫌粗糙又能如何?事儿还是非办不可呀,长耳抛下火种说道:
「那武士都求咱们救仇人一命了,咱们也只得制服那一大伙打帮架的。」
「这我当然知道。」
岩见业已作好死于疋田刀下的准备。
既然不允许二度决斗,只要岩见在堂堂正正的对峙中死去,疋田便能安然逃过这一劫。
但这些打帮架的可就碍事儿了。
因此——
这下得将他们给——解决掉。
或许可在途中动点儿手脚,使这帮人无法及时抵达决斗现场。然而,这回却使不上这招,据说与这伙打帮架同行的继任藩主业已下令——务必等到见证人到场,方可开始决斗。
这下再怎么耽误这帮人,也仅能延迟决斗罢了。
有监于此,
阿甲与山崎研议出以下布局。
首先,将九人中的四人留在岸边。
要如何办到是不清楚,但似乎是准备让这四人暂时无法站立。
两人的盘算是——若是全数负伤,对方或许会再派出一帮人马。但若有五人幸免,决斗应将如期执行。既然都来到这儿了,应不至于为等候所有人伤愈以致得耽搁个把个月再举行决斗。又市也同意这揣测。
届时的决斗局面,将是包含岩见在内的六对一。
接下来,便轮到仲藏上场。
——他得想出个计策,使决斗现场陷入混乱,再由山崎出马,将残存帮手悉数解决,好让疋田顺利取走岩见的性命。倘若疋田不愿下手——
——便由山崎斩杀岩见。
待混乱一过——
看来便像是疋田胜出。
「这是哪门子的傻主意?若仅是拖住打帮架的,让两人一对一决个生死,至少算是合情合理。但为何非得取委托人的性命不可?」
「那武士若是不死,此事便无法完满解决。」
「睢管它完满不完满?若是死于仇人刀下也就算了,但为何就是得杀了他?到头来,不过等同于助人自戕的帮凶,还称什么——」
——死是个损失。
阿甲曾如此说过。
「客官如此要求,咱们哪有什么法子?」
「咱们就该如此搪塞?再者,那大爷不是还说,届时也顾不得其中几个帮手可能丧命?」
「是呀。这和埋伏路上或客栈乘隙出招不同,得在围有竹篱的场子里,在众人环视中,还得在刹那间收拾妥当,何况周遭还有捕快和见证人。此外,那些个帮手想必个个武艺高强,出手时根本无暇斟酌轻重。」
「为救一人性命,得死六个人?这怎么看也不划算哩。」
是不划算,长耳一副事不关己地说着,在地图标上了个记号。
「是不划算——但阿又,这就是咱们的差事。倒是——要我想个计策……」
究竟该如何把这差事办成?长耳皱眉说道:
「如此困难的局,我还是头一遭碰上。究竟该如何障住围观者与捕快的眼?」
喂阿又,你也帮忙出个主意罢,长耳拍拍又市的肩头说道。
「我哪想得出什么主意?这种不划算的害命勾当——我压根儿不想当帮凶。若真想得出该如何设这种局,不如干脆立刻上本所去,将那姓疋田的给放走不就得了?」
「他若肯逃,这哪难得倒我?」
「都已教官府给逮着,还有人等着取他性命,放他逃他哪会不逃?」
任谁都要逃罢?又市说道,旋即一把抢过长耳叼在嘴上的烟斗,百无聊赖地把玩起来。
就是不肯逃呀,长耳露出一口巨牙说道。
「为何不逃?」
「疋田这家伙似乎早已决心一死,就逮后便斋戒沐浴,将胡须、月代剃得干干净净,还备妥一套白衣,就这么虔心静坐,等候死期到来。你认为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