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墙』把混沌的世界分为内、外两边,而内侧形成了『岛』。」
「『墙』……」
我试着低声复诵。
「『墙』的存在目的是什么?学校没教,我也没听过。」
管理人点点头,仿佛在说「嗯,我想也是」。
「形成这座岛的『墙』,现在几乎完全崩坏了。目前代替『墙』发挥同等作用的是大树林带。」
我喝着汤,想起在市公所将粮食分给我的阿姨,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阿姨们最近怪怪的。以前的她们,任何工作都进行得迅速俐落、毫无拖延。连我在外过夜那次也是……我的处分拖了一阵子才下来。但是,我并不讨厌这种奇怪之处,毕竟她们也想办法把我送到这里……怎么说呢,阿姨们还是有为我着想。」
管理人喝了一口自己那份汤,低声说道:
「岛上现在正逢改革期。」
●发信、接收
「来,听见没?竖起耳朵仔细听。」
管理人对我说。于是我闭上眼,凝神倾听。
是风吹过大树林带枝头的声音,在好几万片叶子微微颤动的声响之中,不知我是否多心了,似乎还混杂着砂子飞击玻璃窗般奇妙的摩擦声。
「好像有什么在沙沙、窸窣作响……」
管理人心满意足地点头。
「好耳力。就算跟马说,它们也听不见。因为它们老是负责搬运工作,倾听能力也退化了。其实,只要有心就听得见呐。」
我再次闭上双眼,确实听见某种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饱满潮水一般。一旦注意到它的存在,似乎就再也无法安下心来。
「到底是什么声音?好像有几千、几万个小生物在吵闹的样子。」
「太惊人了,你真的有副好耳力。」
尽管管理人赞叹不已的神情令我心情愉悦,但思绪已被那阵声响占据,因为想捕捉那极其细微的声音,整个身体甚至往海滨方向倾去。大气的微妙振动,它已远远超过「感觉舒畅」的范畴,在我体内唤醒一种类似走投无路焦躁感的感觉——但还称不上完全「被唤醒」。此时我还能压制它,还没放弃想得知往后事态发展的自我欲望。
「那是什么声音呢?」
我佯装成无意探知答案的模样,自言自语说道。仿佛在等待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这感觉令人害怕。
「我说过墙和岛上的事吧。」
管理人的语气稀松平常,看来问题不严重。
「嗯。」
「很久以前,『墙』只创造了这一个岛。但是,并非永远如此。」
我无法完全理解这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凝视对方。
「也就是说呢,除这座岛以外,在别的地方也出现了被这『墙』划分开来、在其中保持内部秩序的存在。」
道回稍微听懂了,姑且不论是否能确实感受,我想,就跟宇宙中逦有其他群星一样,其他地方八成也有与这座「岛」同种类的物体存在吧。我如此理解后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那座『岛』上,也有『我们』吗?」
管理人盯着我看,然后缓缓开口:
「我不清楚你所谓『我们』这个字眼所统称的对象该具备哪些条件,不过,如果是指那座『岛』上分裂繁殖的『东西』,那么答案是『有』。」
如果分裂、繁殖就相当于「我们」,让我突然对素未谋面的「岛」上的「我们」产生莫大兴趣。
「那里也有家或学校吗?一定也有推进棒吧?当然,一定一模一样喽?有什么不同吗?」
「有不同之处,或许该说,完全不一样。」
这个答案更加助长我的幻想,毕竟「我们」全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个体。从前总认为是理所当然。「完全不一样」的「我们」,这种可能性简直让我心醉神迷。
「太了不起了。」
我出神地说,管理人一脸讶异:
「说实话,我完全没料到你会这么高兴,你不会不安吗?我本来还担心,你一定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呢,看来也没必要了。」
「恐惧吗?如果是水鼬,我想我会害怕——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我这么回答后,管理人缓缓开口说了:
「那就糟了。这附近呀……」
他说着举起右手,指向窗户另一头。
「水鼬的巢穴就在那里喔。」
我能感觉指尖在发冷,当下无法立即出声。管理人见状说:
「怎么,你真的很怕它们呐。」
他似乎感到不可置信,睁大眼看着我。
「不对吗?」
「不,这是真的。关于水鼬,我不清楚你学过哪些知识,但釉们确实是系统中的一份子,不是那么恐怖的东西。它们在水门附近的湿地产生,每天早上潜入水门,经由水路四散到岛上各个角落。发现必须排除的东西,就将它们拉进水路、排出水门外——这是水鼬的基本行动模式。它们只是发挥这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