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状况都不清楚,更别说能发现什么不寻常了。」
「原来如此。」
他大力点头。
「是这样啊,因为你被驱逐出来了。」
没错,的确是,我被驱逐出来了。我也深有同感,接着问:
「恕我冒昧,你是管理人吗?」
「是呀。」
他直视我的双眼,点头回答。
无论今后我和这位管理人之间会演变成何种关系,总之,这就是我们最初的相遇。
●墙
在一座看似无尽头的螺旋阶梯往上爬五圈后,守门人分配给我的房间就在那儿。我们打开一扇阶梯倾斜而上(阶梯也不可能平平的就是了)、像是挂在塔内侧壁上的小门。暂且不论走进去时,感觉有如要步出这里,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坠落。我习惯他人朝自己正面上上下下的「斜坡」—突然从旁边参与「已经存在于彼处的斜坡」,还真叫人无所适从。好不容易走出房门,上下于阶梯之间,却总无法让这「斜坡」属于自己。简单说,我没有「克服这道斜坡」的实感,这不像自己过去一路走来道路的延伸,就像借来的东西般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房间是圆的,理所当然并不大。木头地板多处起伏不平、边缘翘起,地板角落有个小床。两扇窗正好位于对称位置。从其中一扇窗望出去,可看见「灯台」。能望见「灯台」一事,让我重新忆起这里是岛屿的一部分。回想起来,自从在「灯台」旁露宿一晚后,一切都在瞬间改变了。那时分裂出的「我」,已经顺利融入「我们」成为其中一员了吗?
下楼后,管理人说要吃饭了,于是我坐到餐桌边,看着正在打理餐点的他。至今为止,总是由负责伙食的阿姨备餐,又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眼前还真是一幅难能可贵的景象。管理人倒进木碗中的汤,跟我至今吃过的粮食大异其趣。我说了之后,对方道:
「这是资源化之前的粮食,各种猎物常进到大水门里来。」
「我能消化吗?」
我担心地问道。
「应该可以吧,我便是为此而调理的。」
我暍了一口,身体似乎可以接受,才又放心喝下去。
「真是不可思议。」
我老实说了。
「吃饭这件事,目的在于摄取必要营养、制造供身体活动的能量吧。一直以来,我都是为此而吃的。」
「完全正确。」
「不过……」
「不过?」
我不知如何解释,于是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说呢,现在可能无法完全表达,但我觉得并不单纯……啊,并不是这餐饭水准差的意思喔。好像除了原本目的外,还搀杂了其他许多要素……」
「你脑中没有评判这种饮食的字汇吧?」
管理人边点头边说。
晚餐结束,管理人建议我:「累了吧?早点休息。」于是我上楼回房。推开窗,听见波涛声传来,突然涌出吹排笛的念头,便拿出排笛,站在窗边吹了起来,然而,笛声似乎无止境地遁入虚空之中。远方天空好像在发亮,浪涛声也暂时停止,有种笛声全被周遭环境吞没的错觉,到最后,甚至让我心中发毛。于是慌忙将窗子关上,钻进被窝。
第二天早晨,管理人问:
「昨天晚上,你唱歌了吧?」
「不,我在吹排笛。」
「嗯。」
管理人喝了一口茶。
「时候到了呐。」
他喃喃说道。
「咦?」
我反问,但管理人没回答。
「今天带你去看水门吧。」
他宣布。吃完早餐,我们便出门了。
为了不让来自海洋的潮水过度逆流,面对海洋的大水门,在涨潮时是关闭的,然而其他大多数时候是开着的。踩着草地往上游走去,水路在大树林带附近某处分成三条,每条各自设有闸门,也就是被称为「lock」的装置。为了调节单条水位,设有两个水门,水门之间隔一段距离;当上游水门关起时,便打开下游水门。此时,我不甚认识的褐色「各种型态物质」流进来,接着,下游水门被关闭,流进这里的水位逐渐上升,待水位升高至与上游相同高度时,便开启上游水门,而那些「各种型态物质」也随之被释放至上游。三条水路都是如此运作。
水门管理人的工作,就是从事这些与水路循环、汲取海洋水分与排水等相关的操作。
「好像很难。」
「就是啊。不过,口头上能说明的还算简单,像这样。」
管理人打开脚下小门,取出手套戴上,开始用双手旋转起有着金属光泽的手转盘。
「关闭、开启。只不过,必须观察当天潮位和水量做调整,你很快就会习惯了。」
结束水门的开关操作后,我们回塔里房间吃午饭。
「最早出现的东西是『墙』。」
管理人搅拌着碗里的汤说道。
「要说『墙』构成了全世界也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