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时子阿姨的日记

很有意思的女孩子吧?我从以前就觉得,她跟久美在某些地方有点像。」

  我能理解。

  「话说回来,那个糠床,你采样观察过了没?」

  「……嗯。」

  这我老早就做过了。

  「然后呢?」

  「酵母菌、乳酸菌,还有其他以糠床内的微生物群落来说大致能预测到的成分。」

  「有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微生物对你吐舌头?」

  「……那倒是没有。」

  「开玩笑的啦。」

  「我知道。」

  风野先生大可在此时笑出来,或对我说「你这人真有趣」之类的话,但他却马上转移话题。

  「去『岛上』的事,我是认真的。」

  「请让我再考虑一下。对了,我这边找到了时子阿姨的日记……」

  「哦,了不起。」

  他的音量比刚才高了八度。

  「哪时的日记?」

  「从她上高中开始写的,有很多本。我还没看完就是了,您要看吗?」

  「……嗯——」

  风野先生噤声不语好一会儿,然后说,

  「那是日记对吧?还是算了。你我立场不同,看也无所谓,不过我就……」

  我不是不懂风野先生的踌躇,就连我也带有那么一点轻微罪恶感。

  「总之你看吧,一有发现就告诉我好吗?顺便也考虑一下旅行的事。」

  「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我再次慎重思考去「岛上」的事。虽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没做好准备的强烈焦虑感还是比较强,而且也必须向公司请假。尽管我从没使用过有薪特休,还有很多假可请,却需要下定决心的动力。

  我回到餐桌边,把从刚取出来就没动过的宝特瓶拿起来,把饮料倒入杯中。接着,我不经意往收纳糠床的地方瞄了一眼。自最后卡桑德拉现身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类似变化。看来,那个「诅咒」般的预言发挥效力了。

  事实上,自卡桑德拉消失后,我没放新的蔬菜进去腌渍过,只是一味翻搅。不放蔬菜、只维持住本身存在的糠床,说不上正常,总觉得什么地方正在逐渐贫瘠。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最近,半夜时分总会听到像是风吹过置于荒野的破纸门般的声响,音量不大,但奇妙地令人备感孤寂。刚开始,我在睡梦中依稀听见,实际上直到昨夜,才发现每晚几乎都重复出现。是糠床发出的声音吧?我心想不值得大惊小怪。继续昏沉睡去不久,睡到一半惊醒过来,从我喉头发出不可思议的嘶哑声,仿佛与那阵声响共鸣似的。我吓得想停下,喉咙深处却有种异样搔痒,像在不断发牢骚般持续放出怪声。或许我已步向老化了,连孩子都没生过,就这样老去。

  隔天,我从一早就茫然想着:「今天该买菜了。」

  这时电话响了。

  「喂?」

  因为我独居,接起电话时不会马上报出名字。打过来的人也理解,大部分都能立即叫出我的名字。但这通电话却非如此。

  「……」

  对方没反应:心想可能是恶作剧电话,正要挂上时,我再度拿起话筒仔细听。

  「……『光彦』?」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是「光彦」。

  「……久美。」

  电话那头传来「光彦」胆怯的声音。

  「『光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放慢速度,努力不让他心生害怕地问道。

  「……久美,胡立欧有麻烦了。」

  「胡立欧?『光彦』,你现在人在哪里?」

  「……赛马场。」

  我说不出话,接着深呼吸:

  「你有上学吗?」

  「啊,嗯……不是。」

  语焉不详。

  「胡立欧跟你在一起吗?」

  「他在厕所。马上就出来了,久美能跟他说话吗?」

  「等他出来就换他听。话说回来,怎么会在赛马场?你们常到这种地方闲晃吗?」

  「不,没有哦。今天刚好来这里。我说想看马跑步的样子,胡立欧就带我来了。」

  我稍微放心下来。记得从胡立欧的公寓到赛马场所在的小镇,坐电车应该要一小时。

  「啊,胡立欧出来了,那叫他听喽。」

  「喂,久美?我是胡立欧。」

  我偷偷深呼吸说:

  「『光彦』有上学吗?」

  「关于这件事,我想找你谈谈……能见一下面吗?」

  「……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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