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类的魂源各自拥有不同的波长,因此必须要以罂粟酒与咒文强制同化它们,而且要驾驭它也必须牺牲人类的灵魂才行。」
雪芙儿听见梅根说那堤克王的死是为了「实验」而牺牲,觉得愤恨不已,但很明显的凤旅团并不在意这一点。
「可是百疾的魂源即使扩散进士兵们的灵魂中,也不会失去相同波长。这种波动的强大跟扩散能力一样,都远远超越神兽船。」
正如她所说,银色凤船比神兽船还要巨大,有如孔雀羽毛的眼纹释放出的七彩光辉,比百眼兽的红色光芒还强烈得令人害怕。以背上的一个眼纹为中心,左右翼上各有四个,另一个则在头顶上方,这些眼纹全都是魔法阵,正在释放包含于其中的魔力。
「这艘母船不再需要为了补充气囊的魂源而降落。疾风船也绝对无法靠近它。它甚至能够进入会形成龙卷风的『大沙漠』内航行。我凤旅团要将前人未曾涉足的『大沙漠』当成只属于鸟人的理想国,以永恒的时光去探究这世界上所有的道理……!」
「而且不再回到地上了吗?」
吉尔达·雷沉静的声音,泼了兴奋的梅根一盆冷水。梅根的视线从银色凤船移到吉尔达·雷身上,迷惑地眨了眨眼。
「没错……再也不……」梅根沙哑地轻咳了一声,回溯记忆般地又重新说道。
「那是凤旅团创始以来……我的……愿望。我的……」
那双栗色眼眸突然涌出了眼泪,滑落高高的额骨。雪芙儿惊讶地来回看着梅根与吉尔达·雷。她发现两人的魂源中都带着悲伤,并逐渐同调。梅根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泪,表情惊愕得完全不像已经超越百岁的鸟人长老。
「都蓝……」吉尔达·雷低声呼唤。
银色凤船无声无息地飘浮到极近的距离。梅根这才回过神,鸟人们也以紫色光球飞行,接二连三地落在凤船的背上。可是凤船依旧不住地上升,让魔咒师们开始感到慌张。
降落在凤头上的梅根对鸟人们下达命令:「直接上船。用舰桥的魔法阵来控制!」
发现凤嘴突破了九星阵时,雪芙儿与吉尔达·雷跳上了银色翅膀。就连头顶上方歪斜的军舰也轻轻地被凤背抬起。鸟人们降落在凤船的腹侧,打算从膨胀的胸部附近进入船内。
「不行啊,梅根长老,我们进不去!不管是舰桥或船舱……」
其中一名鸟人想飞上船头去报告,但凤船的上升速度更快,立刻将紫色光球抛在下方。
雪芙儿碰触了甲板,感觉到从船头至翅膀前端传递着七彩霓虹色的波动。凤的波动与百疾或铁灰色颂恩神的波动不同,当然更不同于萨亚雷的波动。
这时发生了一件之后回想起来也不明白为何会发生的事。插在军舰船腹的甲蛇之剑落在银色甲板上,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往雪芙儿二人的方向滑过去。或许就像凤船的嘴往上扬那样,是由于船体倾斜的缘故。甲蛇之剑完美地滑进了吉尔达·雷抵在甲板的左手中。
吉尔达·雷以剑为杖撑起半边身体,拖着无法活动的右脚,踉踉跄跄地往船头走。雪芙儿意会过来骑士打算做什么,赶忙追上去。
「吉尔达!不可以……!」
「都蓝……!」
雪芙儿与骑士的大吼声重叠在一起。埃梅与梅根被凤船的行动吸引,回过头已经太迟。
这一瞬间,甲蛇之剑划破了包围梅根的紫色光球。
吉尔达·雷在雪芙儿面前抛下魔剑,左手紧紧抱住吃惊得瞪大双眼的梅根,接着在她的肩膀后说道:「我不能杀你……我不杀你。」
靠在骑士肩膀上的梅根,嘴角缓和下来,声音沙哑地轻喃:
「大哥……再见了。」
他脸上扬起属于都蓝骑士的温和笑容,雪芙儿也曾经见过,那笑容一瞬间便消失了。梅根摇摇晃晃,推开了吉尔达·雷。
「再见了……都蓝。」
吉尔达·雷的道别就像信号,凤船此时大幅度地往左边倾斜,将梅根抛至空中。埃梅以肉身冲撞魔剑切断咒缚,咏唱咒文阻止雪芙儿等三人滚落。梅根在翅膀下方重新张起紫色光膜,混进了正在追逐凤船的其他鸟人的紫球中。
「喂!」
呼唤声自后方响起,军舰同时也从凤船的背脊滑落。抱着米莉蒂安的奎里德与阿札破抓住绳索,正好爬到凤船上。凤船似乎正要突破形成九星阵的群峰包围。
埃梅大叫:「左翼靠近峰顶时是唯一的机会!我们一起跳!」
吉尔达·雷的左手紧紧抱住雪芙儿,小宝则抓住埃梅。如剑般锐利的山顶直逼众人眼前。埃梅开始咏唱守护咒,雪芙儿一行人从凤翼跳下山峰。
着地时轻柔得令人吃惊。
或许是埃梅的咒文保护他们免于撞上坚硬的岩石。可是雪芙儿能感觉到那头银凤摇曳翅膀,温柔地放下众人。因为那一瞬间,九道彩虹色的纹样中流泻出无数光粒子,就像星星一样闪烁不停。波动的呢喃声也确实地传进了雪芙儿的耳里。
谢谢你,小小的人儿啊……
凤的九个灵魂脉动着,看起来就像在拍击真正的翅膀。它留下鸟人们飞越山脉,往西边的天空逐渐远去。那行动绝不像是创造出来的船,任何魔法或魔咒也都无法比拟,令人感觉到无限自由与巨大的自我意志。凤将凤旅团以大魔法吸收的魔力融为一体,反而形成了超乎想像的全新波动。这股波动中有颂恩神、萨亚雷,还有那些星星,甚至雪芙儿与吉尔达·雷的波动都混在其中。
这么一来,药王树与芙蕊神所说的封印疫神百疾,让颂恩神苏醒的预言,是否算是出人意表地完成了呢?雪芙儿为这其中的不可思议感到惊讶。到今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