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的空军,不顾一切连滚带爬逃出来。
阿札破抓住一只黑蜂,一语不发地拿到奎里德面前。因为只要开口,蜂群就会涌进嘴巴里。放眼所及宛如一片黑色的沙尘暴,光要睁开双眼就相当勉强了。黑蜂身上有着会散发磷光的细致纹路,纹路看起来似乎是数字与文字。
是魔法阵。奎里德瞪大了双眼,重新环顾四周。沼泽地上满是倒下的百疾兵,整个军队完全瓦解。奎里德察觉黑蜂改成带状排列,宛如分成两道河流。其中一条从西方飞向沼泽地,另一条则从沼泽地起飞回到西边。这条洪流的前方,有两道宛如大鸟的影子在空中飞行。
「援军吗?」
阿札破原本满怀期待的声音,突然变成恐惧的喘息。
「不对!是鸟船……!」
凤旅团的疾风船有如凤凰飞舞,较小的一艘从嘴里吐出蜂群,大的那艘则吞噬了黑蜂。
6
雪芙儿跟米莉蒂安一起被黑蜂群压倒在地上。那时她将金冠从米莉蒂安头上摘下,正打算咏唱「遮蔽咒文」。却在瞬间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皮肤上传来尖锐的刺痛。那股痛楚贯穿七个灵魂,麻痹她的魂源。雪芙儿感到一阵恐慌,以为百疾诅咒所带来的陶醉感已经支配她的灵魂了。
然而侵蚀雪芙儿的百疾波动也开始紊乱,与雪芙儿自己的魂源彼此排挤。那股令人不愉快的不和谐感,震动她额头两侧的角,引发她作呕的感觉。她用力咬牙忍住,发现那种感觉逐渐削弱了。接着察觉百疾诅咒逐渐从她身上被蜂螫的地方流走。那与她在多姆奥伊染上诅咒时,以「赛革特之钢」驱逐诅咒波动的感觉很类似。雪芙儿浑身轻松得惊人,睁开双眼,虽然黑蜂还在眼前飞舞,但百疾波动已从她全身魂源中消除了。就好像蜂针吸走了她的诅咒一般。
「雪芙儿……?」吉尔达·雷正看着她。
一看见骑士忧心忡忡的蓝色双眸,雪芙儿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想投入他的怀抱,然而骑士却避如蛇蝎般往后退,拒绝了她,他的眼神也变得像石头般冰冷。重重地打击了雪芙儿。正如她所害怕的一般,骑士根本不需要雪芙儿的拯救。她所听见的那声充满怜惜的呼唤,其实是她太过期待所出现的幻觉吗?
骑士突然拉起双手仍被反绑的雪芙儿的手臂,让她站起来。视线完全不愿意与雪芙儿交会,甚至极为不愿碰她的态度,刺痛雪芙儿的胸口。雪芙儿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黑色柱子般的蜂群聚集在船头。这时,黑柱根部碎裂,被青色魔光包围的米莉蒂安从中走出。米莉蒂安的手上拿着魔剑。
亲眼见到米莉蒂安强大的魂源,只让雪芙儿感到可怕。金冠下的额头就像蓝色火把一样燃烧,相同颜色的魂源积让她全身发光。此外,位于头部的竟不只「日魂」与「月魂」,还有第三个光球存在。那道光球比她其余的七个灵魂部还要强大,带着七彩的颜色,与雪芙儿灵魂受侵蚀时所见的百疾诅咒颜色相同
米莉蒂安看着雪芙儿。瞳孔就像野兽一样大得充满了整个眼窝,幻化成青灰色。接着又以判若两人的沙哑声音呼唤她:「雪芙儿……」
雪芙儿想起那道声音与那双瞳孔的主人,当下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是我,雪芙儿·阿尔各。」米莉蒂安在乌云般的大批黑蜂纠缠之下,踩着士兵的遗体,摇摇晃晃地走来。魔力光膜虽然包住米莉蒂安守护了她,但黑蜂只是避开青光所及的几寸距离,并不打算离去。
「米莉蒂安已经在『白色森林』献身给我,接收了总大魔法师萨亚雷的灵魂了。」
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所说的话,雪芙儿颤抖着:「你胡说……」
「是真的。还有你深爱的吉尔达·雷为了消灭里沃帝国,自己选择成为获得百疾之力的我的仆人,因为他需要我的魔力。没错吧,吉尔达·雷?」
「是的,天女大人。」
骑士嘶哑的回答,就像刀刃一样刺痛了雪芙儿的耳朵。她无法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但骑士待在萨亚雷身边的理由已经一清二楚了。雪芙儿大受打击,只觉得浑身失去了力量。
米莉蒂安——或者该说是萨亚雷——走向船尾。吉尔达·雷也拉着雪芙儿身上的绳网跟上前。甲板上布满士兵们所流下的脓血与尸骸,没有人能阻止他们。随着萨亚雷移动步伐,黑柱般的蜂群也在甲板上移动,但很奇怪地没有聚集在雪芙儿或吉尔达·雷身上。吉尔达·雷拉着雪芙儿,随萨亚雷一起走进船尾楼,关上门后把蜂群阻隔在门外。骑士举剑挥掉几只跟着进门的黑蜂,然后破坏通往舰桥的门。
「你……!」帝国军的舰长与飞行员们一起举剑攻击他们。这时萨亚雷以沙哑的声音咏唱咒文,咒缚了所有人。就连雪芙儿也当场动弹不得。
成群黑蜂还在船尾楼周围盘旋,萨亚雷将黑蜂尸体扔向舷窗,抬起头看着上空大骂:
「你们这群凤旅团,竟敢把我的军队……」
雪芙儿大吃一惊,来回看着萨亚雷和掉在地上的黑蜂。她察觉黑蜂身上写着象形文字后,往窗外一看,只见蜂群尽头确实是凤旅团的鸟船。在倒卧沼泽地的百疾军上方飞舞的蜂群,散发着七彩磷光,那磷光与百疾的波动相同。雪芙儿当时的感觉没错,的确是黑蜂吸出了雪芙儿身上的诅咒波动。闪耀七彩光芒的百疾波动聚集起来,向着鸟船飞去。
凤旅团的目的就是这个。他们并非要破坏苏贾瓦或里沃帝国,而是利用帝国军获得百疾的魔力!
「升空!立刻!」萨亚雷命令船长。
「我拒绝……」
正当蓄胡的舰长嘴角扭曲想出言拒绝时,萨亚雷伸出魔剑咏唱起咒文:「得吉利亚纳·百雷吉得。」
魔剑的剑尖迸发出七彩波动,缠上舰长的脖子,灰色斑纹逐渐扩散到下颚,直到覆盖了额头:舰长神色沉稳得简直判若两人,其他飞行员与舵手也沐浴在相同波动之下,摇身变为服从的百疾士兵。
亲眼看着一个人的灵魂受到改变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