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轰炸的痕迹,有些正在修理,或用七零八落的炮列持续进行着炮击。
「难道他们认为彻底防守就会有胜算吗?」
在帝国参事会中执牛耳的正规军司令们如此一无是处,令奎里德感到火大。就算帝国军再强大,能日夜交班的战力也有限。士兵们在精力耗尽之前,不见得能够将百疾全数歼灭。如果奎里德现在是司令官,一定会派空军往更远的地方搜索,直捣敌军大本营。
然而参事会里的那一堆政客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百疾的疾风船又会来袭,怕得只能让疾风船在自己上空飞行守护。或者也可以说他们同样害怕奎里德的「东域」叛军或查波罗杰的「西域」叛军发动攻击。
一行人又穿过低空来回飞行的空军疾风船正下方,越过舰队。诺西克寻找炮列的间隙,避开弹道前进。正在集中精神的魔法师们个个脸色苍白紧绷。
正当光球越过河川上方时,曙光照亮了沼泽地的惨状。百疾兵的尸体倒成一片,浑身都是泥泞。只有极少数的士兵还苟延残喘,持续发射已经有一半埋在泥里的炮筒,但炮筒前方早已倾斜,失去准头地往上仰。这样子能打中帝国海军舰队才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明明就安排了那么惊人的夜袭,却不肯花功夫在沼泽地重新调整炮筒,让奎里德感到惊讶。这些百疾士兵就像潜入城里的塔布他们一样,只是一味地以前进送死的方式作战。大量的百疾军已经撤退,独留退无可退的伤兵们,机械式地持续进行攻击。
而其中一发失了准头的炮弹便朝奎里德他们飞来。诺西克轻松地操纵光球避开。原以为成功闪避了,弹道却忽然转弯,掠过光球炸开。索金在千钧一发之际咏唱咒文,吹走火焰。
「呜哇!怎么回事?突然……」
阿札破还来不及嚷嚷完,下一颗炮弹便攻击了在爆风下晃动的光球。索金虽然再度让它爆开,却已经来不及。这不是偶然。奎里德亲眼看见两发炮弹都忽然在空中改变前进路线。
光球撞上沼泽地后破了。下一发炮弹又朝他们袭来。
托亚咏唱咒文,正当大家滚进沼泽地里打开的洞穴时,炮弹正好打在洞穴边缘。
「我们被盯上了!遮蔽咒文失效了吗?」
奎里德开口问话,同时察觉头上淌下血液的诺西克看起来非常虚弱。诺西克晈紧牙关,全神贯注要驱散上方的火焰。托亚将洞穴拓展得跟堑壕一样宽,示意众人躲起来。
「是那个魔力的主人。就像我们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一样,他也能感受到生命魔法的存在并攻击我们。请离我们远一点,如果跟我们在一起,连你们都会遭受波及。」
「可是……你们除了魔法之外有办法自保吗?这里可是战场啊。」
阿札破说完,索金回道:「我们都尽自己所能吧。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封印百疾,请二位尽快离去!」
索金的咒文化为热风,将奎里德与阿札破吹离洞穴。同时间炮弹袭击洞穴,往上喷溅的泥泞硬生生地隔开了三名魔法师兴奎里德二人。
5
「住手!为什么你要攻击我方的阵营!」
吉尔达·雷不由得出声喝止。「银色天女」军的大本营就设在苏贾瓦西北方五公里处。萨亚雷在为天女搭建的大帐棚上施展守护之术,坐在从庄园运来的床铺上,指挥若定。从未受过军事训练的百疾士兵人数众多,然而能够操纵大炮的人很少,因此萨亚雷在炮弹上施下魔法阵,只要咏唱咒文便能击中目标。
上前线的士兵只不过是完美达成运送炮弹的工作,并成为帝国军攻击的箭靶而已。吉尔达·雷只能日复一日在三芳接获死伤者的报告,以及反复发布这些根本有勇无谋的命令,这一切令他几乎无法承受。
正专心发动炮击的萨亚雷似乎没把吉尔达·雷的话听进去,他额头上丑陋的血管紧绷着,低声说道:「卖弄小聪明的里沃人,难道你们想利用那些叛国的魔法师,白费功夫吗……」
自从发动「死亡之船」奇袭以来,持续使用魔力的天女,额头比过去还要突出,她额上网纹般的血管也越发漆黑、粗大了。从那之后萨亚雷几乎没有睡觉,为了补给消耗的大量魔力,他每天晚上都会吸取士兵的魂源。
吉尔达·雷一想到天一亮,那些归来的士兵们又会成为萨亚雷的饵食,于是不知道第几次劝谏道:「你应该要施法治疗伤兵,否则再这么下去只会像吞食自己尾巴的蛇一样自我毁灭,身为军队主干的士兵也会消失。」
「傀儡也想干涉天女的安排吗,吉尔达·雷?」
萨亚雷微睁开眼看着吉尔达·雷。眼窝中的青灰色双瞳收缩着,令人联想到蛇的眼睛。
他太相信自己的能力,根本看不清战局。为了满足对魂源的饥渴,甚至故意增加自己军队的伤患。吉尔达·雷怀疑萨亚雷已经逐渐疯狂了。没错,自从米莉蒂安水色的双眸出现之后……
「那么,叫幼年队来。」
萨亚雷的命令让吉尔达·雷浑身一僵。
「如果你舍不得士兵们的魂源,那我只好享用幼年队的魂源了。」
正因为吉尔达·雷的恐惧能取悦萨亚雷,他才会提出如此残酷的要求。
「办不到。如果你想要魂源,尽管拿我的去就是了。」
但在吉尔达·雷反抗之后,喉咙反而受到咒缚,被迫朝帐棚外喊道:
「带幼年队的孩子们过来。」
萨亚雷戴起金冠。哨兵很快便带来了幼年队的少年少女们。萨亚雷瞥了吉尔达·雷一眼,静静地指向璐珈,要其他孩子全退下。在天女招手之下,璐珈诚惶诚恐地靠近床铺。
「住手……」
萨亚雷正在考验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