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呢?」
「安想要回到她的村子去。万一她的丈夫死了,她很担心自己的未来。虽然我没告诉她我想走,但因为可能都是外来人,让她察觉出来了。最主要的是,安说不定会知道渡过『涡之海』的方法。」
按照水贼的风俗,如果丈夫死了,安又会被其他水贼接收。对从其他地方来的女子而言,这种事肯定很难忍受。但光凭安一个人,也无法让「多姆奥尔号」启航。如果想驾船逃走,就需要其他船员帮助。
「百疾的热病已经那么严重了吗?」
「嗯,那水贼身上已经出现斑纹了。」
埃梅虽然用上了许多生命魔法的咒文,却只能廷缓热病的进展。据埃梅说,百疾的诅咒从被咬的伤口进入,脖子上的「水魂」会遭到侵略,然后到达「木魂」。一旦他的「月魂」被侵略,就会像死去的俘虏一样发狂,而他身体上浮现的脓血斑纹也会很快变黑。这些斑纹一旦破裂,就离死的日子不远了。
「我们用管针试试吧。我来帮你。」
埃梅虽然对管针太粗感到踌躇不已,最后还是点头了。
8
染上百疾诅咒的水贼舜帕,被关在比俘虏小屋还靠近悬崖的旧小屋里。又窄又暗的屋子里充满脓血的味道,就连健康的人在这里关久了都会生病。安因为照顾病人而消瘦疲倦,正在地板上沉睡着。他的其他妻子都不敢靠近,似乎只有安寸步不离地照顾舜帕。
安的体格强健,是个很有胆识的女子,听说要以管针治疗也不露惧色。
「只要能治好舜帕,无论你们怎么做都可以。」
安从故乡渔村被掳来沦为水贼玩物的时候,唯一愿意安慰她的人就是舜帕。六年来,两人也就感情融洽地生活过来了。
「自从舜帕染上热病以来,没有任何水贼同伴来探望他一眼,大家都当他已经死了。他们都是一群粗人,没有人会替他着想。我恨死那帮人了。如果舜帕能得救,我要带他一起回我的村子。就算只剩我一个人,我也要回去。」安清楚地说道。
「好。小宝,来帮我们。」
埃梅要小宝把咒药粉末溶在水里,用溶液在地板上画魔法阵。在雪芙儿没注意的时候,小宝似乎已经记住一些象形文字了。他很热中在纸上模仿画出埃梅的阵式。雪芙儿跟安拧起毛毯擦拭舜帕的身体。舜帕比雪芙儿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要瘦多了,惨白又滚烫的皮肤底下,浮着擦不去的灰色脓血纹路。
接着他们让舜帕趴在魔法阵里。
「我们先用脚试试看吧。雪芙儿,你把针插在记得的位置上。」
雪芙儿见过赤剌诃在使用这种咒术时,就是从吉尔达·雷的脚踝放出脓血。于是雪芙儿拿起烛火烤过的针,并按住浮在脚踝上的灰纹前端。她强烈地感觉到安那双暗暗祈祷的视线紧盯着她,责任的重量也让她的手微微发颤。
她本想先刺得浅一些,但她刺的地方立刻流出大量脓液。埃梅立刻咏唱起咒文,把手掌贴在舜帕背后的「木魂」上送入波动。可是,脓只流出几滴在皮肤上,就没有再流出来了。魂源的反应也变得迟缓。
「不对,赤剌诃在做的时候,脓液会从针管前端不断流出来。这样子只是在皮肤上刺一个洞而已,波动并没有传到针上。」
也就是他们必须刺更深一点。雪芙儿再度尝试,尽管手上传来穿透肉体的讨厌手感,却见舜帕一动也不动。他的「木魂」已经极为衰弱了。
这次舜帕的魂源一样对咒文没有反应,雪芙儿急得晈紧嘴唇。安开口说道:「如果要将脓给吸出来,我可以用嘴巴去吸。」
「不行!这样你也会传染到热病。」
雪芙儿慌忙制止,但安舍不得看毫无动静的舜帕继续受苦,一脸旁徨。
雪芙儿拼命回想,当赤剌诃把针刺在吉尔达·雷身上时,究竟是怎么做的呢……她怱然想起,自己也被赤剌诃的针刺过。
「埃梅,只用一根针可能不行。我记得赤剌诃刺了好几针,而且她还是在灵魂处下针。」
「刺在灵魂上面?」
埃梅犹豫了起来。让灵魂受伤非常危险。或许正因为如此,赤刺诃才会用那么细的针。
「我们最好等更细的针完成……」
「求求你们!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舜帕也一样!请不要再让他受苦了!」
安紧紧抓着雪芙儿,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万一方法失败就等于杀了舜帕,但再等一下去或许就太迟了。尽管雪芙儿见过许多因热病而死的人,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本来自己有可能救活的人,可能会让自己给害死。
然而,她却不能因此而逃避。
「埃梅,我来守护舜帕的灵魂。你试着刺他勉强可以传出波动的地方。」
埃梅想了一会儿,在舜帕背上位于「木魂」正上方处,画下小型的魔法阵。
「那么我来守护灵魂,由你下针比较好。毕竟你比我更能正确掌握灵魂的位置。」
埃梅一开始咏唱咒文,雪芙儿就看见魔法阵的波动缓缓包围了舜帕衰弱的「木魂」。雪芙儿捻起针,闭上双眼,试着将自己的波动由指尖送到针的前端。她猜得没错。赛革特之钢会对魔力产生反应并反射波动,因此波动通过针管反射了回来,让她感觉到针的前端就像自己的指尖一样。于是雪芙儿闭着双眼用手探测,先找出魔法阵,然后把针刺进它的正下方。针头在几乎要碰到包围灵魂的魔力的那一瞬间停下。此时,舜帕的身体起了一阵痉挛。只要雪芙儿再稍微动一下,就会伤到舜帕的灵魂。感觉到这一点的雪芙儿继续将波动送进针管里。波动传给魔法阵上的魔力,震动了「木魂」。一开始很微弱,然后缓缓变成很大的波动传导到舜帕的魂源,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