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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当然是因为读了你的信啊,雪芙儿!真没良心,你竟然认不出我。」
对方虽然语气不善又爱挖苦人,但其实是个正直又纤细的人。
「谁叫你留了那满嘴胡子,连眼睛的颜色都变了!」
「你说这个?这可有用极了,很讨汉琪坦大人的欢心,我才没被杀掉。」
外号「独臂」的埃梅从袖子里拿出眼药递给雪芙儿,那双灰色眼睛又变回原本的黑色了。
小宝双眼发光地盯着埃梅看。「这位是雪芙儿的朋友吗?」
「对,他叫埃梅·巴吉尔,是位真正的魔法师喔。刚刚我看起来好像用了魔法一样,其实那是埃梅的杰作……看你的额环,你拿到学位了对不对?小宝很想成为一个魔法师。」
埃梅·巴吉尔跟雪芙儿一样是多姆奥伊人,接受阿尔多哥王室的推荐前往伊欧西卡尔进修,以取得生命魔法的学位。埃梅与雪芙儿接受阿尔多哥王室推荐前往奥拉的过程中,也与吉尔达·雷有很大的关系。
雪芙儿离开学都的女校之后,曾在阿米兰堤写过一封信给埃梅,后来在利亚纳又再度写了一封,但她没想到埃梅会亲自出来找她。
「因为我很在意雷阁下与火神之剑的事。你信上不是写雷阁下的魂源变黑了?所以我才觉得要尽快想办法解决……他在哪里?」
眼见雪芙儿的兴奋之情瞬间变得低落,埃梅就让两人坐下来,要他们先吃点东西。接着为了以防万一,埃梅在门上下了封闭的咒文,就开始交代自己的事。
「我一收到你的信,就立刻搭上定期船。船开到拉哈为止都还好,是在那边换乘的船只暗中搞鬼。」
就像雪芙儿他们所中的圈套一样,埃梅也是搭上了跟水贼挂勾的船,被带来「涡见城」的。
「那你呢?你怎么会从杜亚纳来到这里?」
雪芙儿像打开话匣子一样,交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吉尔达·雷为了向里沃复仇,利用了魔剑与魔女卡莎的力量,改变了流经里沃首都利亚纳的百疾川的流向。也因此,远古时代被施在百疾川上的诅咒,化成热病袭击了流域里的人们。后来得知与雪芙儿在利亚纳重逢的米莉蒂安拥有治愈诅咒的能力,吉尔达·雷便带着米莉蒂安回到利亚纳,雪芙儿则必须把能防止诅咒的「赛革特之钢」以及赛革特族人带回多姆奥伊。
「埃梅,你能去雷阁下身边吗?拜托你去救他。雷阁下觉得诅咒是他造成的,所以非常痛苦。如果是你,一定能用生命魔法把他从魔剑中解放。」
独臂魔法师一脸沉痛地点点头。
「我本来就打算尽我所能。把雷阁下……把他那样的男人逼到这种地步……全都是我造的孽。」
雪芙儿大吃一惊。「埃梅,你怎么这么说!」
「他会想要复仇,都是因为他弟弟都蓝骑士被凤旅团下了禁咒,对不对?因此魔剑或百疾这样的死亡疾病出现在世上,追根究柢都是那个禁咒所造成。我明白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可怕……也明白创造那个禁咒究竟有多罪孽深重……」
埃梅在里沃战役中失去了一只手,在绝望之余开始研究禁忌的魔法。那是一种将波动完全不同的灵魂相互连接的咒文。都蓝骑士死去之后,被接上了凤旅团内一个名叫梅根·金席克的魔咒师的灵魂,变成截然不同的人出现在吉尔达·雷面前。自那之后,吉尔达·雷的内心便不断淌血。
「如今凤旅团的人们仍旧持续拿那个禁咒胡作非为,我只要想到这点就快发疯了……明明是我自己创造的,可是我到今天都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它!」
埃梅凹陷又有黑眼圈的双眼,因为苦恼而皱了起来。被施了禁咒的人们其末路会有多凄惨,埃梅与雪芙儿都一清二楚,因此埃梅在学都一直焚膏继晷地研究着禁咒。
可是,在看到雪芙儿的脸色后,埃梅仍逞强地用轻快的口气说道:「有关魔剑的波动,我也去找圣德基尼皇爵家的魔法师们商量过不少次。雷阁下的灵魂与身体都很强壮,应该还能稍微再撑一阵子,我一定会救他。」
圣德基尼家族是奥拉国内生命魔法的最高权威。雪芙儿的生命魔法,也是向该家族的魔法师所学。如果是他们,肯定能让雷阁下的魂源复原。
「谢谢你,埃梅……谢谢你真的肯来。」
离开卡撒拉以来首度见到的希望,让雪芙儿双眼含泪。埃梅不好意思地轻咳几声,一脸尴尬。
「现在高兴还太早。我们得先离开这座『涡见城』才行,但我将近一个月以来,完全找不到可乘之机。除此之外,有关那个热病……」
见埃梅欲言又止,让雪芙儿生起一股不安。
「难道这里也出现热病了?」
「有一个俘虏出现相同症状快死了。他是来自东方的库卡利商人,是个能换到赎金的俘虏,所以汉琪坦大人命令我治好他。你可以让我拿那个『赛革特之钢』试试吗?」
「是可以,不过大概不会有效果。『赛革特之钢』的耐魔力仅能防止诅咒,能够治好病人的只有米莉蒂安而已。」
幸好钢制护符没有让水贼们拿走,不然赛革特族人跟那名俘虏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实在相当危险。
埃梅保证会让病人接受隔离之后,陷入了沉思。
「耐魔力吗……」
就像在学都研究生命魔法与禁咒一样,那双黑色的双眼正住探究魔法的深渊。
「如果我在奥拉时能与那个米莉蒂安见上一面就好了。只要能调查她哪里与雪芙儿的『月魂』不同,说不定就能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