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越看这些针就越着迷。
然而,当她询问这些铁针是谁打造的时,马吉夫严厉地回答她:「这是祈祷师代代相传的宝物,小心点洗!」
马吉夫大概不喜欢雪芙儿那么专注地盯着铁针,怕她把针偷走似的,接着就不再让她继续剩下的收拾工作。雪芙儿看到坊安角制成的盒子里装着滑腻的松脂油,铁针平常似乎都是沉在这些油里。
那之后她去问了阿札破,制作这些针的果然也是制作耐魔力铁器的部族,称为赛革特族。赛革特族与喀鞑靼族拥有同盟关系,但由于喀鞑靼族四处移动,他们几年才会造访赛革特族一次,并用坊安的肉交换武器。
吉尔达·雷在阿札破的帐棚内疗养,雪芙儿也一起住进里面。不过雪芙儿几乎整天都在祈祷师的白色帐棚里工作。她主要负责照料赤刺诃身边的琐事,赤刺诃也教她不少药草的名字与处置方式。
赤刺诃的知识是个宝库。她对药草、咒文、刺青的知识,如果要写成书,大概可以写出上百本。而那些知识全都记在那颗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大头里。
要将针刺进身体的哪个部分,下针的方向是否要交叉,跟插针的密度等,似乎都会改变法术的种类或力量强弱。祈祷师不能写下这一切,全都必须强记下来。口传是为了保护部族的智慧,在透过正式仪式收弟子之前,都不会透露出去。
雪芙儿以实习的身分,由祈祷师的弟弟兼守护者马吉夫教导她在草原上寻找药草的方法。马吉夫虽是个目中无人的老师,但与绝不教她锻冶知识的父亲和伯父相比,已经要好太多了。雪芙儿是透过观察模仿才学会了锻铁方法,再由原来担任熔炉领班的涅乌特司磨练她的技术。对于马吉夫来说,似乎只是想让雪芙儿去替他找骨折用的药草罢了,但只要是学习有兴趣的事情,雪芙儿根本不以为苦。
喀鞑靼族的人们都在传说祈祷师正在观察雪芙儿的工作情形,好决定是否收她为徒。虽然全族的人都很惊讶,但出乎意料地并没有人公开表示反对。
阿札破也说了:「这是很光荣的事。」
吉尔达·雷却说:「我们打算要前往制造耐魔力武器的部落。再说,根本不是族人的雪芙儿也无法成为祈祷师吧。」
骑士并不认为部族的人光凭赤剌诃的决定,就会接受雪芙儿。
的确,骑士与雪芙儿在人群中都很特殊,无论走到部落的哪里都会受到瞩目。就算雪芙儿已经把头发绑回原状,藏起额头两侧,但应该没人忘得了她头发下的那一对角。尽管阿札破的家人会把食物分给他们吃,但女眷们绝不会靠近两人。
阿札破最后老是这么回答:「谁知道呢?一切都由赤刺诃大人决定。」
对喀鞑靼族而言,祈祷师的想法似乎就是绝对的事。尽管有猎户长、战士长、女眷长等好几名重要人物,但赤刺诃的地位远在这些人之上。有关部族的迁徙、狩猎方向、婚丧喜庆等一切行事,喀鞑靼族全都仰赖赤剌诃的指示。
据说赤刺诃从幼年时期开始就是前一任祈祷师的弟子,不等成年便继承了衣钵。照理说,在她这么年迈之前,应该就要收一个能继承她的弟子了,但实际上她身边只有弟弟马吉夫一人而已。
「因为必须要让赤剌诃大人认同才能做她的弟子,而有那种力量的孩子尚未出世。虽然有不少看起来具有天赋的孩子去实习,但最后都没能成器。」
阿札破这么说。吉尔达·雷凝视着布满他上半身的虎纹刺青。他自己的脚踝上,以同心圆排列的针就像刺青般留下了疤痕。这两者都是赤刺诃施过法术的痕迹。
骑士问雪芙儿:「你怎么想呢?阿札破的『土魂』不是跟魔法师差不多强大吗,雪芙儿。」
雪芙儿点点头。阿札破的魂源沿着刺青流动,在侧腹部的「土魂」处形成漩涡。带着朱红色的强烈光辉,毫无保留地呈现战士该有的粗犷。
阿札破摸了摸腹侧,露出复杂的笑容:「我?我的身体可是被鸟人的诅咒污染过了。不配从事神圣的工作。比起咏唱咒文,大闹一场比较适合我。」
这名红发战士小时候曾被凤旅团捉去施以魔咒,正当他因魔咒几乎发狂时,是赤剌诃施展法术才让他恢复正常。部族里的人都耳语着雪芙儿与阿札破遭遇相同,这让雪芙儿察觉阿札破在部族里的立场也很特殊。
阿札破不回家人的住处,而是独自拥有一顶帐棚,似乎也不被其他未婚男子视为同伴。可以说阿札破至今尚未娶妻,也是由于过去曾遭受凤旅团施展魔咒的关系。平原上的人民都忌讳畏惧「凤旅团」,所以只要与凤旅团扯上关系,似乎就会被大家排挤回避。
「吉尔,如果赤刺诃大人决定就算你的脚痊愈,她也不放雪芙儿走,那你一个人继续旅程不就好了?」阿札破说完,雪芙儿不由得看着吉尔达·雷。骑士没有回答阿札破,也看着雪芙儿。
「雪芙儿,你曾说过你奥拉的朋友身上有诅咒,你想要学习解开的方法。」
他指的是她在伊欧西卡尔的同学米莉蒂安。米莉蒂安被卷入圣德基尼皇爵与总大魔法师萨亚雷的决斗,「月魂」因此受到破坏。雪芙儿最后一次见到米莉蒂安时,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认得了,就像一尊双眼空洞的美丽人偶。
尽管奥拉的魔法师都说她不可能再恢复正常了,雪芙儿却希望自己能够救她。能拯救阿札破的法术,说不定也能拯救米莉蒂安。或许她很贪心,但就像她被赛革特族的铁器所吸引一般,她也想学习赤刺诃的法术。
「是。」
雪芙儿回答之后,吉尔达·雷便说:「那就这么办吧。」
听了这句话,雪芙儿觉得自己好像被抛下了。与骑士结伴旅行,对雪芙儿来说虽然是很紧张的一件事,但也相对感到高兴与幸福,然而,这对骑士来说大概没什么特别吧。他单独上路寻找赛革特族肯定比较轻松。所以雪芙儿说不出口,不敢要骑士在她向祈祷师学习的这段时间等她。
雪芙儿带着难堪的心情回到祈祷师的帐棚,发现猴子银甲正在白色帐棚四周徘徊。银甲一发现雪芙儿便朝她跑过来,好像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