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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忠于里沃军,那个深沉难解的参谋更常依自己的判断采取行动。他知道吉尔达·雷是多姆奥伊的摄政官之子,却把他当成部下般在自己的监控下任意驱策。而且,身为「立王者」的奎里德,还曾经提议让吉尔达·雷登上多姆奥伊的王位。
尽管吉尔达·雷并没有那样的野心,奎里德却似乎拥有办得到的智谋与实权。还是说那对于奎里德而言,也只不过是空口白话,所以不打算追他呢?
阿札破大概不知道那件事,只是打开藏在草堆里的行李给两人看。
「嗯。我说我惯用的刀断了,所以要回家乡修好,他就准假了。反正仗已经打完,抗魔法的武器也只能透过我部族获得。」
阿札破拿出来的半月刀,是被吉尔达·雷所折断。这时雪芙儿积极地说道:
「请让我修好它。谢谢您愿意带路,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会尽量做好。」
阿札破嘻嘻一笑,点了点头。这男人露出笑容后,意外地颇为亲切。
「我就是这么打算呢,打铁小妹妹。」
一路上神色紧张的雪芙儿也低声笑了出来,松了一口气。
既然阿札破要带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吉尔达·雷如此判断之后,收起了长剑。
「话说回来,吉尔,我还真被你的小心谨慎打败了。你几乎没有留下足迹,就算我稍微接近了,也立刻被你甩开,我好不容易追上你们,还差点被你宰掉。」
阿札破吹了一声指哨,把没上鞍的马叫回来,将卸下的马鞍与行李再堆回去。
的确,就算阿札破骑马来也无法靠近吉尔达·雷,所以他才会在远一点的地方下马,躲在草丛里悄悄接近两人。
那匹青马的马蹄上包覆着布袋,掩去了马蹄声。不愧是在平原上来去如风的骑马民族,似乎已经惯常使用这种方法了。也难怪连吉尔达·雷打算隐藏的足迹,他都能够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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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阿札破的加入,旅途也变得轻松不少。
对平原了如指掌的阿札破,能够从风向与草的生长方式正确掌握方位,还能随处找到野生的芋头或百合根类,所以他们的粮食不虞匮乏。此外,因为两个人可以轮流狩猎跟守夜,所以吉尔达·雷的休息时间变得比较充分。
由于阿札破不时的轻松谈笑,雪芙儿的表情开朗多了。吉尔达·雷不由得反省两人相处时,自己是否把气氛弄得太沉闷了。以前,当他还住在农村的时候,表妹们也都比较亲近他的弟弟都蓝。
可是,他也不希望雪芙儿太过信任阿札破。在阿札破追上他们之前,吉尔达·雷数次感受到追兵的气息,除了有马蹄声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野兽的声音,既像没有蹄的卡尔加的脚步声,也像是狐狸的足音。可是阿札破一加入他们,这些声音便全都没了。或许是吉尔达·雷多心,但他们不能断然放松警戒。就算阿札破说的都是真话,奎里德也可能利用其他方法追踪他。面对狡猞的奎里德,还是得先做出各种预测才行。
「吉尔,我们应该可以抓到大家伙喔!」
当他们来到小河边的时候,阿札破这么告诉他。
浅水的泥泞上杂沓着许多凌乱蹄印。阿札破察看了蹄印之后下了这样的判断。
「是坊安。应该是三、四头坊安脱队了找不到方向。」
雪芙儿提出了问题:「坊安是什么?」
「你们没有碰过一大群红鹿吗?没被踩死算你们幸运呢。」
阿札破说,坊安是拥有小山一般庞大身躯的长角鹿。当几千头的坊安在平原上狂奔跑动时,只要稍慢逃离它们的行进路线,肯定当场没命。
雪芙儿又说:「雷阁下看见的那些沙尘,可能就是坊安。」
「要猎坊安群的话,在我们部族也是要全体动员的工作。不过对付失散的坊安,我们两人应该就能搞定了。走吧!」
阿札破很快地卸下行李,似乎只打算带着弓箭与剑就前往追踪坊安。
「等等。不能把雪芙儿一个人留在这里。」
吉尔达·雷环顾了小河四周。
「小妹妹跟那只猴子可以躲到树上去。就算坊安受伤回到这里,也不会追上树。」
阿札破指向岸边的落叶松,雪芙儿跟着用力地点头,示意吉尔达·雷放心。
「没问题。我会先把马拴在那颗岩石上。」
「是啊,而且我好歹也得带一些礼物回去给部族的同伴。坊安的角可是很受欢迎呢。」
两人一再地催促下,吉尔达·雷答应了阿札破。雪芙儿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爬上树。古尔达·雷绕过岩石后方沿着浅滩溯行,没多久便看不到少女的身影了。尽管他觉得自己可能操心过度,但还是加快了动作,想尽可能快点回去。
半晌之后,阿札破停下马匹,用身体打信号要吉尔达·雷从左边绕到对岸去。小河只是一条潺潺的细流,前方则汇聚成一洼泉水。有三头红鹿正泡在那池水中。似乎全都是雄鹿,头上长着相当气派的叉角。泉水周围的香蒲丛很茂密,也多亏阿札破的蹄袋,几头鹿并没有发现猎人正在它们身边。尽管如此,坊安的体型还是太过巨大,很难一箭射倒。吉尔达·雷悄悄地从箭筒拔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坊安的颈部,等待阿札破的行动。
无声的一箭,射中了最大头坊安毛色泛白的腹侧。吉尔达·雷见状跟着迅速射出一箭。弓弦发出的细微嗡嗡声好像信号一般,几头坊安开始奔逃。吉尔达·雷的箭没射中坊安的脖子,而是贯穿了它有斑纹的脸颊。
阿札破与吉尔达·雷都没有停下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