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阿修拉夫!你还听得见对不对!」
雪芙儿用指甲抓着新生树木之间,想要突破看不见的屏障。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有关少年那双绿色眼眸中闪烁的挣扎,他隐瞒在讥嘲后的真心,她还想要了解更多。雪芙儿与少年应该能够互相了解,因为他们拥有相同的孤独。少年不就是这么认为,才会向雪芙儿倾吐吗?那么为什么不能再多点时间谈话呢?
「魔法师,请把我的魂源接给他吧!你们知道生命魔法的秘法对不对?拜托你们,不要放弃阿修拉夫!阿修拉夫你也不想消失吧!你也说过,如果能懂得某种才能,或许就能那样子生存下去了。只完成注定好的使命就走向结局,那才不是真的……那都是假的!靠着你的生命魔法跟我的铁,说不定能改变赎罪的命运啊。我们一起试试看吧!我想这么做!阿修拉夫……!」
雪芙儿抽抽噎噎地哭着,用干哑的喉咙放声吼叫,注入全身的魂源呼唤少年。
「住口!对于我们的使命,还有药王树所赐与的生命魔法,你懂些什么?」
魔法师们的魂源严厉地重击着雪芙儿的灵魂。剧烈的冲击让她意识模糊,直接往身后瘫倒。健壮的臂膀顺势接住她,她听见吉尔达·雷的声音。
「皇爵殿下!您对这个女孩做了什么?」
柔和温暖的手掌抚摸着雪芙儿的太阳穴,骑士体贴的魂源从那儿流进雪芙儿体内。雪芙儿的魂源也朝那儿集中,紧抓住几乎要淹没的意识。
「阿修拉夫……你别走……」
少年的魂源之声由远方传来。
「骑士啊……雪芙儿一定会恨我吧。可是,就算我个人只能在家族轮回中结束一生,或许我还是想要留下些什么。你能不能就把它当成是药王树的恩赐呢……」
一瞬间,曾在奥梅拉伦内感受过的温暖再度包围了雪芙儿的魂源。少年的魂源变成了温柔得几乎令人哀伤的振动,轻轻地融化在这股暖意之中。
圣池的水面只剩下几许涟漪,不一会儿也完全平静了。
雪芙儿的视线仍不愿离开池面,觉得少年是不是还会上来呼吸,池面会不会至少浮起一点泡沫。
然而,出现在水面的并不是泡沫。绿色混浊的雾气从池底摇曳上涌。新生树枝开始骚动,让人误以为是不是空地上方有道风吹动了它们。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四周一片深蓝。一道像月光般的幽微白光,自奥梅拉伦中心升起,将一圈新树投射出影子,影子则以圣池为中心呈放射状往外延伸。那道光的颜色与少年的魂源相同。
索金与诺西克抬起低垂的头,伸出双手仰望天际,缓缓地站了起来。
从奥梅拉伦发出的柔光逐渐增强,从新树往上照射到天际。然后在覆盖住广场如同天花板一般的森林树木上落下,让这些树枝的前端全都闪闪发光。
闪耀的光芒仿佛蓝白相间的彩带一般摇曳,在夜空中扩展开来。白色森林被光的波动覆盖,仿佛正愉悦地颤抖着。雪芙儿能感受到这些光线与少年的魂源相同。少年的魂源与森林的魂源彼此交融,合而为一。
这时,索金与诺西克唱道:
「遥远天空下的太阳
国家平原的中央
神圣的神、桑德啊,就要降临
在天之带。奥·乌冽冽
在白色大地。奥·阿拉翁
借由连结起二者的蓝色阶梯……」
那是希望总有一天神明会再度苏醒的祈祷之诗。
6
在夜色将庄严的光芒与祈愿诗吸收殆尽之际,他们的时间也宛如停滞一般。
两名魔法师祈祷完毕之后,各自从池水中掬起一扦泥土,走出新树之圈。他们的脸也从龙钟老态恢复成年轻的样子。
吉尔达·雷将无助小鹿般的雪芙儿护在身后。少女哭干的双眼一片空洞,疲惫不堪。
「我们只是想为二位疗伤。」
诺西克说完,将双手的泥土涂抹在吉尔达·雷的伤口上。
几乎已经麻痹的疼痛瞬间苏醒,贯穿了全身。那份刺激将热意送入干枯的丹田,他感到湿冷无力的肌肉涌上了一股力量。这与那颗石头所带来的激烈不安定的力量不同,是缓缓渗透的温暖力量。
索金也把泥土抹在奎里德身上。烧伤溃烂的肌肤发出磷光并沸腾起来。光泡流出落下后,仿佛把脓血擦掉般,促生出新的肌肤。奎里德见状挑起单边眉毛,用他的方式表达惊讶。他与吉尔达·雷都重新获得被那颗石头几乎燃尽的活力。
吉尔达·雷碰触着雪芙儿额头两侧的角,乞求道:「可以把这个也治好吗?」
两名魔法师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那是药王树的恩赐。」
雪芙儿拨开吉尔达·雷的手,自己去碰触头上的角。
「你们在说什么?」
吉尔达·雷发现少女并没有自觉,所以有些迟疑。可是雪芙儿却拔出了他的剑,以剑刃照映出自己的样子。
即使看到头上的异状,少女仍然没有害怕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仿佛这些感情波动都随着皇爵的消失而全部被她遗忘了。雪芙儿的脸上是相当茫然的表情,看着长在双耳上方卷贝般的角,用手去碰触确认。翠金色的双眼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接着好像只是想让吉尔达·雷安心似的,告诉他自己没有什么不适,她没关系。
他希望女孩至少能感到害怕,甚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