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药王树之书 第七章 奥·梅拉伦

  不对,他会没发现皇爵的接近,都是因为那名多姆奥伊的骑士。吉尔达·雷察觉到萨亚雷在自己身边设下的盲目咒术,并且朝他直逼而来。骑士并不是魔法师,应该不可能看见萨亚雷的身影,恐怕他是看出魔力密度间的些许差异吧。尽管如此,吉尔达·雷还是很精准地攻击着萨亚雷藏身处的树木周遭。

  太了不起了。吉尔达·雷的强烈魂源与肉体间的绝妙平衡,是个能供萨亚雷彻底研究的最理想人类。骑士魂源散发的光采,使得萨亚雷移不开视线,就好像想要毫发无伤捕捉美丽野生动物的猎人般,让他有瞬间的浑然忘我。

  萨亚雷改写了魔法阵,从藏身的树木后方现身。骑士不知道这是诱骗他的陷阱,一脚踏入萨亚雷从遮蔽转换成咒缚的魔力场。

  「魔法师……!」吉尔达·雷眯起双眼看着萨亚雷。萨亚雷将自己的魂源注入骑士的双眼中,遭到骑士的抵抗。萨亚雷发冕到骑士戴在身上的防魔法腰带,于是加强了魔力。一般人在这时早已在萨亚雷的支配之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强势盖过萨亚雷咒文的波动,如海啸般吞噬他们。以那么强大的魔力让他亲身体会到生命魔法的威力,对萨亚雷而言也是头一遭。他只能尽全力收拢「水魂」,让自己不被士兵们所陷入的狂乱侵袭。

  萨亚雷放开了捉住吉尔达·雷的魂源网,改成保护自己的一道茧。骑士刚才受到支配而毫无防备的灵魂,直接遭受皇爵的攻击。

  吉尔达·雷不再注意萨亚雷,开始失控化身为疯狂战士。萨亚雷在茧中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所有不分敌我自相残杀的魔法实务局士兵几乎全军覆没。而在几乎要劈开茧的魔力刀刃突然消失之际,萨亚雷听见了咒文。

  「诺西克·奥·梅拉伦。」

  萨亚雷感觉咒文凌厉地冲击「土魂」。就连在茧的守护之下,都让他呼吸困难,肺部仿佛要被压扁似的。士兵们则当场无法呼吸,捉着胸口痉挛起来。

  圣德基尼皇爵站在突然出现的两头白蜥背上,脸上超然的表情,与萨亚雷认识的那名易怒少年判若两人,充满着与刚刚的魔力非常相称,令人不快的威严。

  其中一头白蜥用那可怕的下颚,在泥沼中衔起一具软弱无力的身体。沾满泥泞的帽子飘落,金棕色的头发飞散开来。原来是雪芙儿·阿尔各。泥泞沾在她的脸上,也看不出她究竟是死是活。

  在皇爵与白蜥们消失在树木间之前,四周全部都凝结,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正当萨亚雷以为全军覆没之际,树上有个影子移动了。

  对方戴着毛皮帽子几乎遮住眼睛,是吉尔达·雷的同伴。只有这个人展现了不同凡响的战斗力。男子自树根上飞身而下,从刚刚埋着雪芙儿·阿尔各的洞穴中拉出另一个沉没的人。是吉尔达·雷。

  萨亚雷对巴拿巴男爵送出了召唤咒文,这时戴帽男子朝他的方向射了一箭。那是一支绑了地雷的箭。萨亚雷惊险地躲过爆炸,而男子已经带着吉尔达·雷藏身在树木之间了。

  不只吉尔达·雷,竟然连看起来不是魔法师的同伴都能感觉到萨亚雷的魔法,这让他感到惊讶并提高了防备。太小看对手反而自讨苦吃了。他重新整顿好自己,让男爵发号施令。

  「撤退!全体撤退!」

  只有几个人出声回应。除此之外的所有士兵,全都倒在白色树木的树根处,任由混杂冰雪的泥沼吞噬他们。

  「除了圣德基尼家族之外,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座森林——」

  少年皇爵留下的这句话让萨亚雷灵魂发寒。不过,魔法实务局局长萨亚雷的灵魂原本就像冰一样寒冷。萨亚雷的薄唇上扬起一抹自大的笑容。

  从死神手上逃过一劫的吉尔达·雷,他的魂源太容易追踪。骑士魂源的波动,他已经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4

  吉尔达·雷呼唤着雪芙儿。

  闪耀着光芒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打破几乎要吞噬他的黑暗。他与少女金绿色的双眸四目交会,也记得自己手中还抱着少女。

  「吉尔达·雷,你认得我吗?」奎里德看着他。

  吉尔达·雷举起空空如也的双臂看了看,那是幻觉吗?可是,戴在额头上的铁环触感,让他回想起少女往下摔落的一幕。

  「雪芙儿呢……?」

  「圣德基尼皇爵把她带走了。」

  失落感与不安攫住了吉尔达·雷的胸口。「发生什么事了……?」

  他正躺在草橇上,修勒也躺在他身边。潘札坐在上方的树枝上观察四周动静。每个人浑身都是泥泞。他努力想要起身,科娜从旁帮了他一把。

  「都怪我……因为你把铠甲借给我,才没有办法抵抗魔法。」

  纠结在一起的黑发散落在她高高的颠骨上,落下严重疲劳的影子。奎里德指了指吉尔达的额头,做出了爆炸的手势。

  「你抵抗过头了。要不是那女孩给你戴上额环,你差点就死了。你还是别把它拿下来比较好。」

  吉尔达·雷想起来了。「抱歉……奎里德,我差点杀了你。」

  吉尔达·雷的剑跟腰带放在他的身边。刀刃已经擦干净了,但剑柄与剑锷的雕饰上仍留着些许红色血迹。潘札静静地说道:「我也发狂袭击了科娜。幸亏奎里德早一步把我打倒了,让我没有像修勒一样疯狂那么久。」

  尽管修勒想要用苍白的嘴唇硬扯出一抹笑容,但似乎还没恢复到足以开口说话的体力。他的大腿及腹侧缠着染血的布条,身上还有一堆数不清的伤口。这点吉尔达·雷也相同。

  「你没事吗?」

  「我身上穿着铠甲,自备的护符则放在这里。」

  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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