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如果你输了,女人跟钱全都归我。」
「我赢的话,就立刻启航!」男人自信满满地向船员与乘客们挥动手臂。
可是在吉尔达·雷看来,男人并不擅长使用弓箭。那把弓的弦似乎非常强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箭搭了上去,但光是如此他的手臂就摇晃不稳了。射出去的箭没有朝着目标飞出去,而是刺进了仓库的墙壁,惹来路上看守仓库的人惊叫不已。
「糟糕……」
男子抱头懊恼着,船上与码头上纷纷传来嘲笑声。那名女子也可怜兮兮地不安了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
「喂喂喂,你怎么光是嘴上说得好听啊。让我来吧。」
乘客中有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说话了。他自称是从南方河岸来的捕鸟人,动作熟练地拿起自己背上所背的弓箭,瞄准了目标。
随着众人佩服的赞叹声,箭在空中轻轻地画出一道弧线到达旗子所在之处,只是箭碰到旗布之后便直接擦了过去,因为那支箭太过轻巧了。落下的箭并没有刺进屋顶,而是弹跳几下后落地。
老头看见这个状况,确信自己一定会赢地说道:
「费佳娜!准备下船了!先把赌金给我收起来!」
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甲板上本来兴致勃勃的乘客们突然裹足不前,没人要交出他们的钱包。女子气得大骂道:「怎么回事,你们这些胆小鬼!难道没人能射下那面旗子了吗?」
吉尔达·雷看着仓库下方吵闹的看守人,以及正听取看守人说明状况的一队士兵。那些士兵看起来似乎立刻就要过来察看骚动的原因了。
「让我来试试。」
吉尔达·雷一说完,男子与女子便互看了一眼。大概是他穿着破烂且手臂细瘦看起来很不可靠,连周遭的乘客都议论纷纷。
「如果射不中,大家都会恨你喔。」
吉尔达·雷一语不发地将钱包交给耸了耸肩膀的男子。男子则将手上的弓箭递了过来。
不出他所料,那把弓非常坚硬。箭也像短刀一样,是把带有箭镞的沉重粗箭。从它能刺进墙壁的威力来看,如果射中了应该也能贯穿轻薄的布匹。
吉尔达·雷拉紧弓弦到几乎要断开的程度,然后瞄准旗帜与旗杆之间射了出去。箭几乎以直线轨迹朝着目标而去,旗杆受到震荡因而剧烈摇摆着。
「喔喔喔!」
观看的人们爆出了如雷般的喝采声。垂下交叠的旗帜正中央,插着一支箭。吉尔达·雷旋即在船员的耳边大吼:「快点开船!」
「那当然!」
在已经等不及的水手们奔忙下,河船渐渐远离了码头。因胜利而兴奋不已的乘客们纷纷围着吉尔达·雷,大声赞美他。尽管他不喜欢出风头,但躲在人墙之中对他较为有利。
此刻,站在码头上的娼馆老板正气急败坏地向军队说明来龙去脉,然而船只早就已经驶上带河,而且码头上的人也都能证明这场赌局,就算士兵们问出吉尔达·雷的长相,应该也不会联想到多姆奥伊的骑士。
「嘿,英雄!」
有人拍了拍吉尔达·雷的肩膀,他回过头,只见刚才的男人一副熟稔的笑容,将吉尔达·雷的钱包递还他。「你真是帮了大忙。我很想好好回报你,但事实上我身上都是替别人做买卖的钱。能用的一点零头也用完了。」
「我心领了。」
「我也要报答你!」
女子勾住吉尔达·雷的脖子,重重地给了他一记响吻。
「到下一个港口之前,我的床都是你专用的喔。」
「喂,费佳娜,帮你买船票的人可是我,那张床要算是我转送给这个人才行。」
「怎么,你嫉妒呀,奎里德?」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喜欢一个人睡。」
「什么呀,难道你有老婆了吗?真是顽固的男人呢。」
吉尔达·雷正打算否认,脑海却突然浮起一个少女的身影。那是人在奥拉,名为雪芙儿·阿尔各,像他妹妹般的女孩。如果他有妹妹,肯定也会讨厌他跟娼妓纠缠不清。
尽管吉尔达·雷断然拒绝,两人却都不死心,最后奎里德索性邀他去二等船舱内共宿。
「你别理会费佳娜。在她到达故乡前,得去赚足给家人的礼物费,所以她应该还是会四处敲别人的门吧。」
正如奎里德所说,费佳娜似乎很快就跟刚才那名捕鸟人谈妥,两人一起离开了甲板。虽然奎里德帮她赎了身,但好像并没有对她特别执著。或许他只是天生喜欢照顾人,真是个嗜好奇怪的男人。
「我叫奎里德·曼斯顿。正打算去伊欧西卡尔参观博览会,你也是吗?」
「我要去拜访人在学都的妹妹。我是吉尔·欧塔斯。」吉尔达·雷将他在检查处谎报的姓名与目的再说了一遍。欧塔斯是他成为雷摄政宫养子前的旧姓。
尽管奎里德一副毫无心机的态度,但低垂的眼睑深处,金铜色的双眼正打量着他。吉尔达·雷发现他的左眼并没有动作,那是义眼。大概因为如此,看起来总像是在给人使眼色,让他更添了些独特的魅力,也令人感受到他高大的身材所散发的威仪。
「我可以请问你妹妹是在学都的哪里吗?」
看对方一副万事通的样子,吉尔达·雷便试探地说道:「她在圣德基尼家工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