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儿身子一跳惊醒过来。在摇摇晃晃吱嘎作响的马车里,她只睡了一会儿。伊达虽然翻了身,不过没有清醒。看守他们的加特坐在驾车台上,并没有发现雪芙儿所受到的惊吓。
又是那一阵歌声唤醒了雪芙儿。她还是不认为那只是梦,清清楚楚的说话声,至今仍在耳边回荡不去。而且,这也让她想起之前是什么时候梦过了这件事,就是她被施以秘法到醒过来之前。
那时雪芙儿似乎要被吸入梅比多尔杜王子的额前洞穴里。至今她仍鲜明地记得,梦中那强烈的恐怖感。当时,就是那道声音在跟雪芙儿说话。而那道声音现在仍跟在她身边,对她说话。为什么它要这样反覆地呼唤她呢?它对她有所求,但那是什么呢?
存在于她体内的只有梅比多尔杜王子,这是雪芙儿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难道是王子的魂源在跟她说话吗?
雪芙儿旁敲侧击地询问艾雀,她知不知道接收死者魂源的人,身上会发生哪些事情。不过艾雀说,自她当了乔贝尔的助手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奥拉秘法施展的对象,那就是雪芙儿。
于是雪芙儿开始害怕睡觉,说不定那道声音又会呼唤她。若她去回应那道呼唤她的声音,会怎么样呢?在雪芙儿不知不觉间,王子的魂源一点一滴地改变了雪芙儿的外表。那么她睡觉的时候,王子说不定会趁机夺去她的身体。
从那次之后,雪芙儿在散步时,总会不由得趁着他人不注意,拿起守护刀来照自己的样子。这时她会偷偷期待恢复自己原本的发色和眼睛颜色。然而,她只觉得她的发色似乎越来越明亮,眼睛也变得越来越碧绿。
雪芙儿的郁郁寡欢,也传染给了伊达,让他频频闹着别扭,会去破坏他不了解的东西,也会突然大吵大闹,似乎想要引起雪芙儿的注意。这时尽管雪芙儿会安抚伊达,但往往又会自己陷入沉默,偶尔还要伊达焦躁地摇晃她才会回过神。
同时,在那之后她也无法正视措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尽管措那会跟她说几句话,但总以生气告终,然后将拉绳交给加特,他自己则去拉伊达的看守绳。雪芙儿虽然讨厌加特,但也觉得比一直被措那盯着瞧轻松多了。
与过去几天不同,他们一群人几乎马不停蹄地沿着冰河往西边前进。冰河两旁都是陡峭的崖壁,眼前只看得到远处的高山。也因为如此,唐吉很在意不佳的视野,一路上显得很紧张。先前有人告诉他,看见西边天空出现了一艘飞船,他也很仔细地询问到底是不是追兵。最后为了躲开那艘船,唐吉决定通过被冰河凿穿的悬崖下方是最好的选择。
之前众人看得到的生物只有地鼠一类,走进冰河谷后,也看得见鸟儿了。黑色的大乌鸦就跟在他们上空盘旋,而乌鸦阴森的叫声,使得盖泽们纷纷神经质地乱了阵脚,更加激怒了唐吉。
这一天日落之后,见一行人疲累不堪,唐吉总算决定了扎营地点。他下令严格控制火光,不可以有丝毫泄露到崖上。等大家吃完因此而煮不熟的炖肉后,加特催促雪芙儿去做一趟睡前的「散步」。雪芙儿正打算往冰河的方向走去,加特却指向远处突出崖壁旁的一块大石头。
雪芙儿没打算忤逆他,于是在那块石头后方如厕后,便打算返回马车。
此时绳索突然一紧,雪芙儿被拉倒了。一开始她以为绳子可能被岩石绊住,但加特却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岩石后方的凹陷处。
「你干什么……」
加特忽然跨到雪芙儿身上,掀起她的裙子。雪芙儿大惊,挣扎着要起身。加特朝雪芙儿的脸颊挥了一拳,她的脑中轰然作响,顿觉眼冒金星。加特黏腻的胡子与恶臭的喘息袭上她的颈边,使雪芙儿全身寒毛直竖。
加特松开腰带,将手伸进裤子里。雪芙儿疯狂地挣扎,尽管她放声尖叫,声音却没有大到足以传到帐棚处。加特又揍了她一拳,用汗湿的头巾塞住雪芙儿的嘴巴。雪芙儿被堵着几乎无法呼吸,眼眶里蓄满了泪。此时加特的手仍不停地在她的衬衣内乱摸。
「呜啊——啊——啊——!」
远远传来不属于雪芙儿的叫喊声,加特将手从裤子里抽回。一阵踩踏在河岸砂砾上的凌乱脚步声,与加特的粗喘声交叠。下一瞬间,加特已经闷哼一声倒在雪芙儿的脚边。
伊达双手捧着一颗大石头,站在雪芙儿与加特中间。伊达似乎是跑来的,所以拉着他绳子的措那在他身后直喘气。加特摸着后脑站起来,朝伊达的小腿一脚踹下去。
「混蛋!」
伊达手中的石头掉落,哀叫出声。加特这时再捉住伊达的前襟将他往地面一撞,伊达的痛叫声便戛然停止。
「住手!」
在雪芙儿大叫的同时,措那也一拳击向加特。雪芙儿用力吐出嘴里的头巾,赶紧爬到伊达身边,但伊达已经失去意识了。加特按住脸上的鼻血,对措那说:「这算什么,你不是不要她了?我出手不行吗?」
「你少自作主张!」
见措那反驳,加特拔出腰间的山刀。措那眉头一皱,也拔出自己的刀子。两人沉默地瞪视彼此,放低身段测量彼此间的距离。
雪芙儿大为震惊。自己明明是个女孩,如今却被当成「女人」看待,两人也都不在乎雪芙儿怎么想。而且,岁数跟自己父亲差不多的加特,竟然理所当然地用那种眼光看她,令她更加毛骨悚然。
加特打横挥刀一砍,厚实的刀刃划破了措那的短披肩,雪芙儿见状不由得惊叫。
瞬间仰身闪避的措那,迅速跨出一步,刀子刺中加特的肩头。加特的山刀应声掉落,措那也不捡,直接踩住山刀,并砍断加特腰间那条系着雪芙儿的看守绳。
「滚!」
措那厉声命令。加特恨恨地朝着雪芙儿啐了一口,不再看措那一眼,驼着背按住肩膀的伤口,一路流着血走回帐棚。
措那将山刀与自己的刀子收进腰带里,在雪芙儿面前蹲下。虽然措那的短披肩有点破损,人却没有受伤。雪芙儿大大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