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点了点头。
「不傀是高级巫术魔法师。您拥有不逊于奥拉大魔法师的能力,是名真正的巫术师。」
银发魔法师轻轻扬了扬下巴,虽然他看起来比达伯尔耶年轻,但地位似乎较高,气质也较为优雅,没有达伯尔耶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我是在奥拉的伊欧西卡尔学院学习到秘法,所以非常高兴能够帮得上忙。」
「这女孩还真是好运,能让您这么了不起的魔法师施法。」
达伯尔耶的口气中有很强烈的不满,他的圆脸突然变得有些扭曲,也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们殿下同样拥有这种运气……」
从他颤抖的下颚逸出的呜咽声,让雪芙儿吓了一跳,随即她便发现达伯尔耶红了眼眶,肥胖的身子显得委靡不振。
「请问……王子殿下呢……」
雪芙儿的轻喃虽然没有成声,吉尔达·雷却注意到了。
「梅比多尔杜殿下在逃难的途中病情转危,就这么去世了。虽然乔贝尔魔法师为他施展了最高级魔法,却仍是来不及。」
骑士生硬的声音中,渗进了他极力压抑的悲伤。
「为什么获救的是你,而殿下却非死不可?」
达伯尔耶的憎恨重击了雪芙儿。在震惊与恐惧交织的混乱中,雪芙儿逐渐开始理解了可怕的事实。而乔贝尔的话,则直接印证了她的想法。
「殿下仅存的一点火魂,因为遇难的冲击而枯竭了,我只能说非常遗憾。但是你与殿下的灵魂拥有相同的波动,所以多亏殿下的土魂与水魂,才能够保住你的小命。你必须要对自己能活下来心存感激,才不会辜负药王树的旨意。」
本该让王子接收自己魂源的雪芙儿,却反过来接收了王子的魂源。王子死了,雪芙儿却被救活。
「你欠了阿尔多哥王室一份此生无法偿还的恩情。雪芙儿·阿尔各,你千万不要忘了,这是你永远都必须心怀感激的事啊……!」
达伯尔耶魔法师全身颤抖着,双眼像要焚烧雪芙儿般地看着她说:「如果你也早早一起搭乘救生艇的话,就能更早施展秘法,说不定殿下也能因此活命!雷队长为了救出擅自乱跑的你,还受了那样的伤……」
雪芙儿看向雷队长包着绷带的手肘,几乎要被自己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所击溃。
「达伯尔耶魔法师,你一次说这么多,只会让这女孩更混乱而已。」
吉尔达·雷的打岔,反而使得达伯尔耶的怒火转向他。
「追根究柢就是阁下没有严加看管好这个女孩才会如此!身为必须保护殿下的近卫骑士队长,却擅离殿下身边,你打算怎么负起责任!」
「一旦回到多姆奥伊国,我自会请陛下降罪。」
「你最好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达伯尔耶因激愤而全身颤抖地离开了。
吉尔达·雷在随后打算离开前,用青玉色的双眸看了雪芙儿一眼。
「你现在只要专心恢复体力即可。」
雪芙儿无法从他平静的表情上,读取到任何情绪。
「药王树的旨意真是无法违逆……」
独臂男子的话,在雪芙儿的耳边回荡不止。
6
吉尔达·雷沉重且平静地接受了达伯尔耶歇斯底里的抨击。
那名王室御用魔法师,赌上了自己的地位要拯救梅比多尔杜王子,因此他的确很害怕之后被追究责任。再说因为失去长年陪伴照顾的王子,那份沉重的悲痛,让魔法师想要找个泄恨的对象。
阿尔多哥国王与王妃,一定会跟达伯尔耶的感觉相同吧,若矛头全指向自己,那他也无话可说。然而吉尔达·雷担心矛头同时也会指向雪芙儿·阿尔各。
冷静想想,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憎恨那名少女。然而人类总会受到凌驾理智的感情所左右。
「请等一等,雷队长。」索南·乔贝尔在身后叫住了他。
银发魔法师无声地走近他,不甚满意地检查着包裹骑士左手的绷带。
「我应该有交代助手,要帮你将手固定吊在肩上的吧?」
「我受的伤没那么严重。」
吉尔达·雷打算避过这点不谈,但当乔贝尔魔法师纤细的手指碰上他的手肘时,却见他的表情闪过了瞬间的扭曲痛苦。
「身为骑士你尽可以掩饰脆弱的一面,不过对魔法师而言是没用的喔。」
魔法师朝愠怒的吉尔达·雷微笑地点了点头。这两人的视线高度差不多,而乔贝尔大约年长吉尔达·雷五岁。从魔法师长袍里伸出的手和颈子尽管纤细,却又能显现与他的职位相称的沉稳与威仪。
「我来替你施展止痛的咒语吧。」
乔贝尔魔法师带着吉尔达·雷走向自己的房间。这座在陡峭悬崖上延伸建造的建筑物,是索南·乔贝尔的城堡。这对于几乎没有平坦土地的寨亚国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建筑,而从这里凿穿倾斜岩盘而造的回廊上,可以将深谷与高空一眼收尽,就像是个巨大的鸟巢一般。
奥拉的疾风船,就是紧急降落在下方的山谷中。幸亏船长操纵技术精湛,船身才没有严重毁损,因此虽然火势猛烈,但牺牲人数并不多。乔贝尔很快地从城里派遣了救难队,利用造型奇特、像是吊笼的工具,将他们拉上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