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样。」
「嗯~是有人邀我,不过这里有活动的话,我二话不说马上参加!反正我没什么参与到班上的活动,去庆功也开心不起来~」
「嗯,那我们就先去吃个饭,再去唱卡拉OK吧。今天就来个盏情发泄,大闹特闹。」
三人爽快答应兔毛成的提议,活动室内充满欢乐笑声。
兔毛成说的没错,兔田明白再这么郁闷下去也无济于事,班上的庆功宴没人邀他参加,当然他在这之后也没有其他计划。
(……这是怎么搞的?)
不过,他就是对兔毛成他们刻意摆出的假笑感到不对劲。现在眼前的兔毛成等人让他心神不宁,他们强打起精神的模样也叫他气愤。
至于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兔毛成等人此时的表现实在和以往带给兔田的印象相差太远。
幻灭这个词说来难听,却极为接近令他烦躁的真正原因。
在兔田心中,兔毛成他们是坚定不屈的象征,即使被迫处于劣势,即使失败,也会从逆境中站起,一再挑战。
兔毛成不管编辑退回多少次稿子,依然相信自己的漫画实力;小菊不管旁人认为他有多恶心,依然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阿金不管别人把他当成性侵犯,依然立志成为电影导演,要让众人刮目相看,虎视眈眈地磨练自己的实力;乃香由于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便把梦想寄托在他人身上,从旁担任推手。他崇拜也尊敬兔毛成他们这一点,并期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然而,兔毛成等人此时的表现又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输了所以要发泄?这不正表示他们已经认输,打算让事情就此打住?这不正表示他们输了也不反抗,只打算摆脱失败带来的屈辱与沉闷,让整件事情无疾而终?
(开什么玩笑……!)
兔毛成他们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他们应该要因为再这么郁闷下去也无济于事,开始思考下一步可以出什么招。
他们应该要即使输了,也迅速起身反击。
教他明白这一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
可是他们居然接受了这样的结局,难道是因为事不关己吗?尽管对不起他们,他还是没办法接受。他自认表现过人,应该获得肯定。他确信错不在自己,自己才是正确的一方。
所以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不愿意在获得应得的评价前,事情就宣告落幕。
他绝对不接受事情以这样的方式画下句点。
绝不接受!
「——啊,你帮我把海报撕下来啦,谢啦。我本来打算等一下再去撕,这样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
他甩去弥漫室内、甚至打算影响自己放弃希望的无奈气氛,拚了命地绞尽脑汁思考。他重新整理自身的状况,确认手上剩下的牌。我可以做什么?我需要什么?有什么方法才可以让没龙站上闭幕表演舞台的自己获得来自他人的评价?无计可施?不可能,不能放弃,就算兔毛成他们放弃帮助自己。快想、拜托,快想、快想——
「……好了啦,不要再挂念这件事了!重点是你敢在大家面前唱歌了耶!下次不要临时组团,找一群意气相投的成员,再当众表演一次不就得了。这是次不错的经验,对吧?所以啦,今天就尽情地大吃大喝,尽情欢唱,把那些烦人的事情全抛到脑后——」
兔毛成疑似把兔田的沉思误解为失落,故作开朗地激励他,拍了他的肩膀。就在这个时候——
「……海报……?」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漫研社和脱兔的反击的海报。他刚撕下带回的海报。事实上,不知道为什么,脱兔的反击的海报远少于当初印刷贴出的数量。
他一心以为是兔毛成他们其中一人撕了下来,从刚才兔毛成说的话听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究竟是谁撕走了海报呢?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撕走海报?
(……啊……咦?该不会……)
他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假设。这也许是他抱持一丝希望,过于乐观的推测,不过如果这个假设成立……
他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没理会兔毛成他们讶异的目光,以笨拙的动作打开相机,对准脱兔的反击海报上的二维条码。读取二维条码后,连到的当然是提供观看脱兔的反击宣传影片的网页。
在看见网页的瞬间,兔田脱口低喃一声。
「……还没结束……」
「咦?」
兔田突如其来的举动与低语惹得兔毛成等人一头雾水,但是他克制不住兴奋,朝兔毛成他们叫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事情也许还没结束!也许还有办法可以扳回一城!」
兔毛成等人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约而同地屏住了气息。
「拜托!你们可以陪我挣扎到最后一刻吗?」
令室内不再笼罩在一筹莫展的阴影底下的人不是兔毛成,不是小菊,不是阿金,也不是乃香,正是那个向来既自卑又懦弱的兔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