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和通往走廊的大门不同的另一道门,与隔壁大活动室相连。在微微开启的门缝中,有个女学生伦偷瞧着他。
兔田以为没有人在,唱得慷慨激昂,没想到隔壁活动室里居然有个女孩子。
「「…………」」
无言僵直身子的兔田与少女四目相交,活动室里只有他们两人。
不过,沉默并未维持多久。
「呵……」
他还以为少女朝自己投来充满好感的纯真微笑——结果她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或者该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景象。她悄悄撇开视线,为了不刺激兔田,缓缓关上门,默默准备离去。
「等、等、等一下啊啊啊啊啊!」
「咦?啊啊啊啊啊!追过来啦!」
兔田脑中的思考回路一度冻结,但在近似危机感的猛烈羞耻心爆炸之下重新启动。
不能让少女就这么逃走。兔田抛下吉他,急忙扑了上去。
「你、你、你听我说!我绝对不是什么怪人!」
兔田试着拉开门,拚了命要少女听他解释。可是,少女就像遭到强盗袭击,只是一个劲地用力关门。
「哼~!我、我才不会被骗!我不会输!我要加油!怪人最常说的就是自己一点也不怪~!只要稍微松懈,这种家伙随时会露出真面目~~!」
两者势均力敌,一来一往拉住门把僵持不下,不过率先发难的不是兔田也不是少女,而是门把。
——喀嚓喀嚓……!当!
「嗯?哇啊!」「呀啊!」
门把飞了出去,相互抗衡的力量一消失,兔田和少女马上被余劲推得往后跌。
兔田望着手中的门把不发一语,心想这下糟了,赶紧把掉落的门把藏在仓库里的巨大垃圾山中,逃避毁损公物的罪责。他并非没有罪恶感,只是羞耻心更加强烈,当务之急是向少女解释清楚。
「那个!不好意思……」
他追着少女,慢慢打开不只没锁,连门把都不见的门。
一开门,随着从脏乱的小仓库走到大活动室,他的视野也跟着豁然开朗。
那是间类似轻音乐社的活动室,两间同样宽敞,就像照镜子似的,连格局也一模一样,只是里头多了轻音乐社的活动室里没有的厚重木造工作桌椅,上下两张式的黑板也都还没被淘汰。在黑板前,工作桌取代讲台的位置,画纸和画笔散落桌面。活动室内有许多书架,里头密密麻麻塞满了书,还摆放了好几幅展示用的画作。这里和轻音乐社不同,看不见任何私人物品与杂物,只有基本的必需品,简直像是一间特殊教室。活动室内只有阳光照射,没有开灯,工作桌飘散出木头香气,弥漫简朴的怀旧气氛,令人自然而然地放松身心——仓库旁的大活动室就是这样一个空间。
那么,少女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他其实也不需要费工夫四下张望,刚才的少女就站在他正前方,与他相隔不过数公尺的距离。
不过,少女不只是站在那里。
应该用「蓄势待发」来形容更为准确。
「——好,你要是想死就来吧。我会使出自古传承下来的棍术,让你痛得求生不能。」
出言恐吓的少女像个虚无僧一样,把水桶戴在头上,举起拖把当成长棍,摆出应战的架势与兔田对峙。
「你、你的戒心未免太强了吧!这、这里难道是棍术社吗?」
「呃,没错,就是棍术社。」
拖把头直直对准兔田,敌意与斗志高涨,彷佛只要他一轻举妄动,就会毫不留情地刺上前去。
他第一次听到棍术社这个社团名称,不过本人既然如此宣称,应该不会有错。没想到自己居然踏进了一个这么危险的地方。
「那、那你又是谁!话、话说在前头,你眼里看到的那个座无虚席,有上万名观众挤爆现场的景象只是幻觉!那里不是什么巨蛋,只是间仓库而已!」
少女强调,兔田想起自己刚才的奇怪举动,脸上不禁微微泛红。
「我、我才没看到你说的那种情形!我可是轻音乐社的正式社员!我只是来这里拿器材而已!因为没地方可以练习,我又以为附近没人,一、一一、一不小心就弹得太忘我罢了!」
「轻音乐社,?你到自己的社团活动室练习不就得了。」
「活、活动室最近因为社员在练习校庆上的表演,没办法使用,所以我这个没有要上台的人只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器材跟练习场所。」
为了解开少女的疑心与戒心,他特地深入解释,可惜似乎是徒劳无功。
少女听完兔田的话,没有放下戒心,反倒高傲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这可是你自己招的!我听说轻音乐社不管技巧好坏,全都会在校庆上表演!毕竟校庆是轻音乐社唯一可以发表成果的场合!所以根本不可能有没在校庆上表演的轻音乐社社员!除非你的技巧拙劣到让人听不下去,否则就是没有人愿意跟你组团,处境真是太让人同情了!哇~哈哈哈哈!」
「………………」
「哇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没想到真的会有这种情形……对不起哦。」
「唔……没关系,不要紧……不用跟我道歉……」
惨的是,少女的玩笑话几乎全说中了。她的话如一把利刃,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