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圃人少女打起干劲,拿好长枪就定位。
那位骑士则神色自若──不对,他的脸被头盔遮住了,看不出来。
他一副胜负无关紧要的态度,悠然地拿着长枪和她对峙。
──真不爽。
没错,圃人少女为此感到不悦。
和他交手过后──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是没有爷爷那么厉害啦。
换成据说去过山下的大迷宫的先祖父,应该感觉得到杀气、剑气之类的东西。
可惜圃人少女尚未抵达那个境界。尽管如此──
──不可能办得到。
她知道对方是这样想的。
圃人是可悲、渺小、弱小的种族,必须受到保护。
所以她能走到这里是托自己的福,她的胜利纯属巧合。
刚才那一枪不值得放在心上,意即──不是值得他放在心上的对手。
这样的想法与怜悯似是而非。
不把她放在眼里,碰到了圃人少女的逆鳞。
跟其他人纷纷疏远在村里挥舞木棍,立志成为剑士的少女一样。
──看我把你揍飞……!
单纯地令她感到极度不悦。
「咿呀啊啊啊!!」
裁判一挥下旗帜,圃人少女就咆哮着加速,叫驴子一口气冲向前。
观众的欢呼、少年魔法师来自身后的声援都消失殆尽。
铁盔底下的狭窄视野缩小成一点,锁定对手的身影。
她咬紧牙关,右臂施力,提起沉重的长枪。身体弹了起来。在马鞍上。
踩住马镫,握紧缰绳,将娇小的身体缩得更小,刺出枪尖。
那是她参加这场比赛后,反覆使用的必胜招式之一。
若这是一般的比赛──那个结果,肯定是因为对手事先研究过她的招式。
然而那位骑士不可能想那么多。
仅仅是要把娇小的人从上面打下来的随手一刺,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战术。
两把长枪交错的瞬间,少女瞪大眼睛。自己的枪拐弯了。对手的枪在逼近。
称之为骑士锻炼的成果太可笑,也不能说是圃人少女的失策。
因此,纯粹是──「宿命」及「偶然」的点数所致。
「哇,啊啊!?」
少女娇小的身体伴随钢板凹陷的巨响飞出去。
不,只是像被扔掉的人偶,上半身倒向后方而已,尚未落马。
踩在马蹬上的脚,勉强让身体留在驴背上。
她现在的模样却狼狈不堪。
虽然靠竞技用长枪抵销了一些,堪比野兽或冲车的冲击威力依旧强大。
涂成白色的铠甲严重变形,碎掉的长枪在擦过铁盔时,无情地撕裂了面罩。
若没有头盔的保护,少女的脸想必会变成令人不忍卒睹的惨状。
不,就算戴着头盔,曾经有国王被枪的碎片刺中,因而丧命。
万一──刚才的交战骰出了致命的结果(Fumble),理应会是如此。
换成真枪的话明显是违规,只是碎掉的长枪剧烈冲突就未必了──
在驴背上一动也不动的圃人少女究竟是生是死?观众屏息凝视。
实际上,这个结果同样对她造成了重创。
毕竟铠甲的装甲掉下来了,露出吸收汗水,紧贴在胸前的内衣。
在驴背上后仰仍未变形的美丽曲线,配合她的呼吸微微上下起伏。
吸不到空气。呼、呼。她气喘吁吁,空气不断从口中泄出。
──天空,好蓝……
头晕目眩,思绪在忽明忽灭。
眼前一片模糊。她隔着整个变形的面罩,看见头下脚上的少年。
少年两手握拳,忍耐着不要冲出去,不知道在呐喊什么。
──别掉下去?
「…………──!!!!!!」
少女瞪大眼睛,彷佛被雷劈中,缩紧强而有力的腹肌坐起身。
「喔……!!」
她下意识吆喝道。好险。圃人少女甩甩头,沉重如铅。
──讨厌,碍事……!
她扯断肩带,扔掉挂在肩上晃来晃去的铠甲,手伸向头盔。
彻底变形的头盔连面罩都拉不起来,她强行将它从头上拔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