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好几次险些迷失心智。
修女骄傲地挺起形状姣好的胸部,看来她的信仰心连半分动摇都没有。
「那么,两位有何贵干?」
「……想请你。」
你让身旁的女战士自己支支吾吾地表明来意,因为这不是该由你来说的事。
作为替代,你任凭她以会痛的力道握紧你的手。
「……帮忙埋葬,姊姊他们。」
「……」修女眨了几下眼。「这样好吗?」
「不好……可是。」
女战士带着复杂的表情,用没跟你牵在一起的那只手抚摸枪柄。
你忽然想到躺在草庵里的瘦弱女子。
外表毫无变化,看似随时会站起来,却没有生命。
既然如此,已经可以说是无生命体了,但那东西从世上消失,你觉得很寂寞。
更重要的是,少了她世界仍旧照常转动,这种话你实在讲不出口。
数年过后,应该就会消失得不留痕迹。
事实上就是如此。
你不知道埋葬师父是对是错。
是不是该把骨头──师父的故乡好像有这样的习俗──留在手边?
埋起来,请当地的神殿帮忙祭拜,独自踏上旅程,真的是正确的吗?
你偶尔会思考起这个问题。没错,如同此时此刻。
「……可是……我觉得……必须道别了。」
然而,女战士似乎于此时此刻得出了答案……就算之后会后悔。
要跟姊姊和过去的同伴道别。挥别对「死」与「生」的留恋,继续前进。
修女承受住她脆弱、无神,却还是向着前方的视线。
「……是吗?」
她的语气十分冷淡。要怎么理解都可以。
那近乎绝对零度的目光,却透露出与温度相反的一丝温柔……
「善款有准备好吧?那么,请跟我来。」
──好吧,或许只是你想太多了。
「……嗯。」
女战士轻声呢喃,依依不舍地放开你的手。
你目送她在修女的引导下,走向礼拜堂深处。
若她牵着你的手,你应该会跟她一起去。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于是,你决定待在礼拜堂,混进其他冒险者中等她。
有时想和人分享,有时需要他人的扶持,有时想独自承受。
现在她托付给你的是等待,你没有意见。
你在一团混乱,却仍旧维持着庄严的静谧氛围的礼拜堂,仰望高挂在墙上的交易神圣印。
这么说来──
你似乎从来没有在白天于此处待得这么久过。
最久的时候,大概是你在生死关头徘徊的那一夜。
你无自觉地抚摸脖子上的伤痕,望向风车形状的交易神圣印。
祈祷──你不懂这个行为。
觉得只要祈祷愿望就会实现才去祈祷,是多么不纯啊。
而你同时也在想,明知自己怀着不纯的动机,还跑去向神明祈祷,神明会不会认同这干脆的态度?
若祈祷没能传达到天上,你一定会骂神明是废物、邪恶的存在、幕后黑手。
哎呀,人类真是渺小、自我中心又傲慢的生物。
因此,你没有祈祷。
你只是模糊地想像至今以来走过的每一步,以及前方的道路,尽力向神明报告。
不忘轻松地补上一句「有空的话希望可以帮个忙」。
反正都要拜托人家帮忙了,不掩饰本意,直接讲清楚即可。
求神保佑,求神保佑。求了也不会有坏处。因为援手再多都不嫌多。
你闭上眼睛,思考许多事。传达。托付。然后缓缓睁开眼。
视线前方依然是象征交易神的风车。
哎,没办法。
四方世界有多少冒险者在跟交易神祈祷、求助啊。
总不可能只注意到你一个人。
只要在紧要关头时,稍微提供一些你所想像不到的帮助,这样就很好了。
你从钱包里抓出一些硬币,供奉到交易神的祭坛上。
不能无偿拜托别人,这也是你来到这座城市后学会的──
「值得称赞。」
「……」
在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好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