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
她身轻如燕地踏着步,不断从赤柏松木大弓为小鬼降下死亡。
「玩得太开心,小心弓箭掉进海里!」
「我才不会那么笨!」
她得意地笑着回应矿人道士的挖苦,轻盈降落在原本的位置上。
上森人吁出一口气,拨开垂落于额前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说:
「我可不想被哥布林嘲笑这把弓这么弱。」
「拿森人(Elf)当标准的话,大部分的弓都是给小丫头用的吧。」
矿人道士哼了声,闷闷不乐地转头望向旁边。
这个长耳丫头一被夸就会得意忘形,就是这部分让人看不顺眼。
「我想问了也是白问,还是姑且问一下。长鳞片的。」
因此,他将视线从相识多年的斗嘴对象身上移开,呼唤裹着羽毛外套的蜥蜴僧侣。
他脸上之所以带着坏心的笑容,当然是因为知道对方会怎么回答。
「需要『水步(Water Walk)』吗?」
「贫僧早已决定,待城市回归灰烬才会入海。」
蜥蜴僧侣缓慢起身,手上拿着北方人的大盾,高高举起。
然后说着「失礼」,挤开站在船舷处的战士,把尾巴垂向大海。
错愕的战士们不发一语,看着他想做什么──
「抱歉,谢了。」
「小事,小事……!」
小鬼杀手抓住那根尾巴,像被钓起来似地回到船上。
怀里的山鼠少女大概是耗尽力气了,他将软弱无力的身体放到甲板上。
「如何?」
「我来看看……!」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女神官已经跑到那位可怜少女身旁。
她在蜥蜴僧侣举起的盾牌的保护下,迅速帮她检查身体状况,确认伤势。
虽然不是嗜虐之神的巫女,女神官侍奉的可是慈悲为怀的地母神。
保护、治愈、拯救。
就算不使用神迹,她也懂得该如何为他人治疗。正因如此才能担任神官。
伤口很浅。饥饿、寒冷、疲劳、衰弱、睡眠不足,通通足以危及性命。
「……没事了……!」
──但绝不致命。
女神官马上清洗少女的身体,用毛毯及外套裹住。
伤口也该治疗没错,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温暖身体。
「嘿,要酒吗?」
「先给她喝一点就好,免得她呛到。」
女神官慎重却迅速地回答矿人道士贴心的提议。
「酒可以帮助提神,可是光喝酒水分会不足……」
「这我明白。」
矿人道士接过形容枯槁的少女,让她躺在船中央。
离海浪、狂风、箭雨最远,守备万全的安全场所。
哥布林杀手斜眼看着他将火酒喂进少女口中,低声沉吟。
「你怎么看?」
「推测还有其他俘虏。此外,虽说有呼吸的戒指,『水步』实属珍贵。」
或许是因为距离拉近了,愈来愈多东西命中蜥蜴僧侣的盾牌。
他丝毫不把发出碰撞声弹开的攻击放在眼里,张开长嘴露出利牙。
「贫僧认为尽速移动至敌方船上方为上策。」
「的确。」哥布林杀手点头。「接舷,杀入敌阵。」
「──……」
首领(Gothi)没有惊讶,也没有赞叹,而是笑了出来。
真不简单。
合作无间的行动,与身经百战的北方人似是而非。
此时此刻,他们正在目睹冒险者的「冒险」。
看见这异样──却尊贵的一幕,战士们心中涌现的情绪是……
──值得。
他们如此心想。
「遮里果然也需要冒险者滴组织对呗,老婆?」
「别滚耍笑(开玩笑)。」
总是面色平静的女主人(Husfreya)脸垮了下来,噘起嘴巴。
「偶们也不会输。」
她在闹脾气──如果心爱的丈夫发现这件事,她不晓得会露出多惹人怜爱的表情。
即使身在战场,女神官还是想像了一下那个情境,忍住笑意。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