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都令人惊讶。女神官再度心想。
对于住在南方的自己来说,这些人是北狄,但看这座城市,实在不能用蛮族来称呼他们。
「呣……」
哥布林杀手毫不在意寒冷及黑暗──就算有星光──走向装置。
「可以推推看吗?」
「可以呀。不过……一个伦不简单喔?」
「我想也是。」
哥布林杀手点头,握住那台巨大装置的木棒,拿出浑身的力量。
当然──装置晃都不晃一下。
无论身穿肮脏装备的男人再怎么使劲、努力,都文风不动。
过没多久,他从铁盔的缝隙间吐出一大口白烟,放松力道。
「果然推不动。」
「正常啦。」
妖精弓手笑出声来。
「要独自推动这种东西,一定要很有力气才行。」
「是啊。」
积着白雪的铁盔上下摇晃,掉下来的雪随风飘舞,于夜色中消散。
(插图013)
「能独自推动这东西的人,肯定是相当厉害的英杰。」
为何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高兴,女神官不得而知。
§
「好,总之带着这东西。」
「角……吗?」
女神官从矿人道士手中接过兽角,好奇地盯着看。
宴会即将开始,因此三人回到了临时住所。
前往主屋前,矿人道士将乍看之下是号角的东西递给女神官、妖精弓手、哥布林杀手。
「没有吹嘴。」
哥布林杀手将它倒过来观察,喃喃说道。
「杯子吗?」
「对,还有,剑我放那里──」
「知道。」
哥布林杀手点头,腰间少了那把古老的矿人剑。
即使有炉床的火光,靠在长椅旁边的那把剑,依旧只会发出黯淡的黑铁光芒。
尽管以一把从遗迹中发掘的剑来说,它并未腐朽也并未生锈……
「普通的剑。上头没有半个法术。做工是不错,但仅仅是把无铭剑。」
推测是趁三人在外面游览的期间鉴定完的矿人道士,如此担保。
「啮切丸是不是有点失望?」
「不。」铁盔左右摇晃。「老师……师父的佩剑也是。对我而言足够了。」
「这样啊。」矿人道士彷佛早已料到他的回答,留着胡须的脸上浮现笑容。
「不过,还是把短剑带上。算是一点小小的礼节。」
「好。」
哥布林杀手点头。他自不用说,矿人道士身上,也有一把小刀斜斜地配在腰间。
要说礼节的话,理应该把铁盔和铠甲也脱掉,但都这个时候了,讲这些也只是枉然。
虽然都这个时候了,妖精弓手还是一脸狐疑,扔掉帽子问:
「我姑且问一下,他们不会说那是正确的倒酒方式……拔剑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吧?」
「森人可能会这样干,不过像你这样泼人冷水更失礼。」
森人也不会做这种事好不好。她噘起嘴巴,腋下挂着一把黑曜石短剑。
「唉,你动得了吗?」
「可以,可以。贫僧已经暖和许多,主屋应该也有生火。」
蜥蜴僧侣借助她的搀扶缓缓起身,爪爪牙尾都佩戴着短剑。
──怎么办?
女神官慌张地环视周遭,最后决定握紧锡杖。
「准备好了就走吧。」
「啊,是、是……!」
在哥布林杀手的催促下,她急忙再度打开今天不晓得穿过几次的大门,来到户外。
──还没仔细参观屋内呢。
她边想边跟众人一同走在不久前也走过的道路上。
只走过一、两次而已,自然不可能熟悉到哪去,黑夜又会使城镇的氛围改变。
要是跟大家走散,不小心迷路,大概会回不去吧。连这样子的想法都在内心萦绕。
距离没多远的主屋的天窗透出的灯光,令人莫名心安,一抵达目的地就松了口气。
「……回程没问题吗?」
「?」妖精弓手摇晃长耳,看起来很冷的样子。「没问题吧。很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