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个时间并不适合一个没加入公会的年轻人在街上闲晃。
──该去介绍所找个夜警或保镳之类的工作了……
毕竟他跟可以出外冒险,也可以在街上闲逛的冒险者不同。
假识别牌是很好用没错,但时间一拉长,不去冒险反而会引人起疑。
而职业及收入都不稳定的男人住在那里,一旦发生什么事肯定会怀疑到他头上。
若真的是他干的也就算了,他可不想被在附近闹事的白痴牵连到,搞得有人来打探他的底细。
随时备有能为自己开脱的借口Excuse,才符合行规Etiquette。
他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也就是抬头挺胸,不疾不徐──于行人稀稀落落的街道上走了一段时间。
然后像突然想起来似地弯进旁边的小巷,拐了两、三个弯。
繁华街的另一侧安静得出人意料,整洁干净。
位在其中的餐馆,类似后门的地方有道平凡无奇、通往建筑物地下的楼梯。
那里挂着让人联想到银月Silver Moon和死神镰刀Grim Reaper的招牌。
他瞥了招牌一眼,踏着轻快的步伐跳过一阶楼梯走下楼。
整面墙壁都是涂鸦,甚至令人怀疑会不会是从超古代就有人画在这边的。
凡人必须趴下才看得见的地方,写着森人的坏话。
凡人必须踮脚才看得见的地方,写着矿人的坏话。
而凡人视线的高度处,写了整整两行凡人的坏话。
他窃笑着轻轻抚摸「长腿男Longshanks」、「脚长Strider」的文字,仿佛一直以来都会这么做。
他打开最下面的门──门后是一家地下酒吧Speakeasy。
「花生……三颗。」
「两颗就很够啰。」
「不,三颗。两颗加一颗,共三颗。」
「偶尔喝点什么吧。」
「你要我喝那种跟狗尿一样的东西?」
「请你体谅一下。」
柜台的常客和酒保,在用两、三句隐语买卖鸦片,他从旁经过。
乍看之下是个开在不入流的场所的店家,进到店内,竟然有几分高级的气息。
柔软的地毯,柜台、桌子、酒瓶、酒杯,无论何时都擦得闪闪发光。
有人在撞球桌前打撞球,有人单手拿着酒杯玩决斗游戏En Garde。
森人、圃人、矿人、兽人。在角落的座位跟蜥蜴人Lizardman调情的女人,大概是暗人Dark Elf。
蹲在路边看起来会跟地痞流氓差不多的人,换成在这家店内,感觉就不一样了。
至少跟随便一家廉价的酒馆有决定性的差异,恐怕是因为──
──大概是所谓的风情吧。
缺乏风情的人,很快就会被赶出去。尤其是这家店的最深处,根本没资格踏进。
他在酒馆的座位间穿梭,看见自己要找的那扇门。
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没错,到这边为止还是普通的酒馆。但推开这扇门就不一样了。
是洞穴。也有人这么认为。不过他一直觉得。
──是海。
灯光极暗,无限接近于黑暗,昏暗的蓝色大厅。
整整齐齐穿着背心的酒保及酒吧女侍,像在其中游泳似地为客人服务。
店家雇的乐团演奏的竹琴旋律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浪涛拍进耳中。
为何那种怎么听都只是叩叩声的乐器,有办法演奏出这样的音色?
跟服务生、酒保、男侍之间的差异一样,他完全搞不清楚。
──算了,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海。要在海中游泳,就该是跟人鱼Mermaid相通的酒吧女侍Bar maid。
他干脆地下达结论,望向平常固定坐的座位。
「啊,你来啦。」
红发少女立刻抬头,面带笑容──他有点高兴。
以他的眼睛,在这片深海中也能看得很清楚。他微微扬起嘴角。
「嗯,因为我想差不多该有工作了。你也是吧?」
「一半是来听人抱怨的。」
红发森人露出苦恼的表情望向桌上。
他自然地坐到她旁边,跟着看过去,一名少女趴在桌上。
「啊……呜……」
意义不明的呻吟,实在不符合侍奉知识神的神官形象。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