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脑中打转。
她只是这么觉得。珍视之人受到伤害了。
──没有我们不能报复的理由。
女神官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如同种子萌芽,逐渐扩散。
哥布林的女儿。对方随便散播这种谣言,为什么我们非得忍耐不可?
事到如今还来拜托我们。哪有这么好的事。给我道歉。谁理你们啊。活该。
若要问可能发生与否,是可能的。只要顺著激动的情绪行事即可。
然而──女神官活到现在,始终相信不该这么做。
奉行著以慈悲待人、为他人著想、助世的精神一路走来。
那是她的信仰,她十六、七年的人生。
她当然不认为每个人都有苦衷、有其中的缘由,应该无条件原谅对方。
然而,未经思考就选择大吵大闹,实在──……
──太难堪了。
女神官深深吐气,吸气,彷佛要畅通喉咙。
藉以将积在心中的那股黑暗、沉重、黏稠的炙热,尽数除去。
「……我觉得,」她停顿了一下。「可以听听看他怎么说。」
「是吗。」
哥布林杀手的回应与平常无异。
不知为何,这让女神官难以忍受。
「那就听吧。在这谈行吗。」
「那个……」
透过方才的对话及女神官持有的圣印,酒商之子似乎注意到了。
他尴尬地搔著脸颊,瞥了周围──聚在一起争抢早上委托的冒险者一眼。
当然,他们应该没在注意这边,但这里有太多对耳目了。
毕竟能否察觉到身边不寻常的状况,关乎冒险者性命。
「事已至此,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过……」
酒商之子嘀咕著,支支吾吾地说。
「……方便的话,能不能借间谈话室?」
「好吧。」
哥布林杀手点头,转头瞄向柜台。
熟识的柜台小姐似乎忙著应对来抢早上委托的冒险者。
总不能未经许可就使用会客室──
「──啊。」
这时,他跟拿著文件待在角落的监督官对上目光。
她神情自若地收起用文件遮住的书,展露微笑。
哥布林杀手并未将她的动作放在心上,默默指向二楼,和酒商之子。
监督官点点头,看了看忙得不可开交的柜台小姐,竖起食指抵在唇上。
要保密喔──是这个意思吧。不管怎样,得到允许就好。
「走。」
「喔、喔……」
哥布林杀手淡淡丢下一句话,踩著大剌剌的步伐带头走向二楼,酒商之子困惑地跟在后面。
「……」
女神官咬住下唇,双手握紧锡杖,立刻追上去。
爬上阶梯来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这里是与公会职务相关的区域,而非做为「冒险者的店」二楼的旅馆部分。
仔细想想,要踏进只有升级审查时才能进入的地方,还满紧张的。
──不对。
那是藉口。这么简单的事,女神官也知道。
或许是因为,她完全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要听。
推开厚重房门,冒险者的业绩在里头的会客室一字排开。
璀璨的宝石、勋章、在诗歌里也出现过的各种知名武器──……
即所谓的奖杯。
被挑出来当成摆设的,是比酒馆装饰品──例如怪物的头骨或角──更加华丽好看的东西。
应该是为了在现在这种场合,当面向委托人展示吧。
看到其中的粗犷铁锤,女神官心里有点骄傲。
她将自尊心化为勇气,平坦的臀部轻轻落到会客室的长椅上。
酒商之子坐在对面──女神官身旁是哥布林杀手。
能感觉到他装备的重量,压得长椅靠垫吱嘎作响。
「那么,有什么事。」
彼此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主动开口的是哥布林杀手。
酒商之子沉默不语──冷静下来一看,他外貌比想像中还年轻。
八成是因为吃得好保养出来的肤质和